世子夫人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也会呆在这样的屋子里。
地面上铺着红泥烧得碎砖,墙壁都是最原始的木骨泥墙,甚至发潮的房梁上还挂着蜘蛛网,怎么瞧这里都不如羽王府看上去舒坦。
不过,这样又如何她终于有机会,逃离世子的身旁了,尽管这样的代价很大
“嘿外面的案子还没审完呢”
守在房间外的两个衙役,靠在栅栏门旁,似是朝着里面张望,都想瞧瞧那羽王府世子的夫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随后似乎是看得腻了,便寻了处板凳坐下。
“没呢,墨大人搜集了那么多罪证,想要指认世子的罪行,可人家倒好,把所有的罪都一股脑倒在了夫人身上,如今在公堂之上猖狂得很呢”
“哇,没看出来,这家伙平常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一旦感觉大难临头,出卖自己人,那叫一个爽快啊”其中一个衙役鄙夷道,随后也不知从哪里,偷偷拿出一包肉来,翘着二郎腿,便朝着室内世子夫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嗯,根据以往的经验啊,那么多罪状,即便不是株连九族,那也是五马分尸了”
“啧啧,娇滴滴的姑娘要被五马分尸,可怜啊,那个世子这么做事,他也算是个男人”
“呵呵,说不定人家正想借这个机会,换个夫人呢”
五马分尸
屋内候审的世子夫人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即便幻想着自己的脖子与四肢被拴上绳子,在众人围观中,被五匹剽悍的马硬生生撕裂的场景
“我听说啊,五马分尸的人,通常先是皮被撕裂,然后是肉,接下来是筋,最后才是连着骨头那一块的肉,这个过程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即便一盏茶的功夫死绝了,在死刑犯的眼里,那每一刻,每一个呼吸都像一个春秋那么长”
“我咋听说是脊梁骨先被抽出来呢”
“怎么想打个赌”
“打什么赌”另一个衙役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挠了挠头后探着脑袋问道。
“打赌是四肢先被扯掉,还是脊梁骨先被抽出来”
“怎么个赌法”
“你傻啊,里面那个世子夫人,八成是要五马分尸的,要是行刑之后,她会按照我说的死法,那就是我赢了,如果她要是你说的死法,那你便赢了”
“那总该有个见证吧。”
设赌局的衙役听到此话,左右瞧了两圈,见到没人能作证,便猛地敲了两下牢门,吓得里面世子夫人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后面色有些惊惧的看着向屋内窥探的衙役。
“劳烦您做个见证呗”
“见证见证什么”世子夫人呆呆的问道。
“你要是四肢先被扯断的话,叫三声,当然要是脊梁骨先被抽出来,当我没说。”
冷汗浸透了世子夫人华丽的衣裳,鬓角的发丝粘在双颊,世子夫人那细嫩的脸蛋,腾的青了,随后又变成了猪肝色。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啧,一个将死之人,还有啥可牛气的。”衙役撇了撇嘴,随后又敲了两下牢门嘲讽道“别忘了,你死掉,你那夫君还会换一个夫人,到时候谁都不记得你,还当自己现在是世子夫人呢”
还会换个夫人
世子夫人呆坐在屋内,回想起以往府上的一幕幕,不知为何有些动容。
她本以为一死了之,便能够彻底逃离那噩梦一般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那人还会悠闲自在的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
甚至,他还可能怀抱着新的夫人,在闲聊时嘲笑自己的痴傻
夫妻之实虽已有,但自从踏入羽王府,却也从未有过夫妻之情。
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恶人,为了这样一个人将自己推向深渊
难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真理吗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罪孽,想尽办法的惩罚自己之前姐姐不愿透露羽王府世子的罪行,她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自己吗
我真傻,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喂行不行啊,我们在这里等信儿呢”衙役有些不耐烦的朝着屋内嚷道。
却怎知方才还哭得一塌糊涂的世子夫人,此时竟然擦干了眼泪,似是下了一个决定。
“不行,因为我不会死。”
“呦这位姑奶奶,您想什么的,您不是刚才在公堂上都认罪了吗”
衙役贴在门上,朝着屋内观望,暗中想身旁脑子不怎么灵光的衙役勾了勾手指,随后便瞧见他点着头,蹑手蹑脚的朝着屋外走去。
“不是有个说法,叫做戴罪立功吗”世子夫人并未发觉异样,满心的怒火只想着怎样报复羽王府世子,葱白的指尖紧紧攥着衣袖,樱红色的嘴唇旁,留下一丝红色血珠。
“告诉墨大人,我有证据能够指认世子的罪行。”
“哦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门外传来陌生的动静,世子夫人似是听过,可总觉得想不起来,随即站起身便走近了牢门,正瞧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