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镗啷啷”
一阵惊锣响彻半条石街,不论是南来的、北往的、摆摊的、算命的、吃饭的、赌钱的,还是路边准备碰瓷的,都被这声响打断了思路,随即数百双眼睛均朝着石街上树立的布告栏观望,似是想明白究竟何事,会让县衙的两个捕快敲响了那面铜锣。
“诸位听着,历经数日,多番辗转,秦老板遇刺一案,如今总算有了眉目,现如今知县大人准备公开审理此案,明日午时,苍天在上,请诸位前来做个见证”
秦老板遇刺一案开审乖乖,这都有六、七日了吧,那个秦老板还活着吗
不是听说那个刺客早便被沈捕头捉住了吗怎么现如今才想起来开审
石街上的百姓交头接耳,似是均想不明白新上任的女知县为何要公开审理一起刺杀案件,并且那么多人在场,人证物证俱全。
这个案子真的有必要审理吗
“你们说,会不会与县令之前查验的那具尸体有关”
接头有好事的人拉扯着临近的几个人,似是想弄清楚知县的真正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刺客还杀了其他的人”
“呸他杀了多少人,和咱们有啥关系”好事的人左右瞧了眼,拉着几个听信儿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随即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们说,千万别传出去。”
“听说这件事情里面,那个秦老板也不干净”
“废话,那个挨千刀的什么时候干净过,就他那颗心,恐怕还不如俺家茅坑里的石头呢”
“啧所以说,我有个兄弟在县衙当差,他跟我说那个刺客,在刺杀秦老板的时候说过,要让那个混账为他的妹妹偿命。”
“哟你的意思是那个秦老板身上也有命案”
“何止啊你们还记得不久之前梅城县衙为啥要兴师动众的前往乱葬岗吗”
周围人听到这话,相互瞧了眼,随后一个劲地摇头。
“你们都知道那个秦老板好色吧,近些年因为旱灾他淘了不少赈灾银,所以没少在外面买十多岁的小女孩回来做小妾。”
“单是秦府门口卖茶汤的老头儿便说过,那顶轿子出去回来足有四、五十趟”
“啊那那秦老板受得住吗”
“你管呢人家有钱人,有的是办法养身体”说话那人白了旁边打岔的人一眼,随后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可问题也来了,你们有谁见过那些孩子从秦府里面出来过”
“或许秦老板喜欢金屋藏娇,所以关押着她们不让出来”
“那好,我再问你,那么多人吃饭总是个问题吧,你可曾见到出入秦府的菜商有多拉过一车粮食吗并且有年纪较小的人请过郎中嘛”
“你要知道,他娶小妾可不是一年半年,前前后后数年有余,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谁能保证自己不想家”
这的确是个问题,在场闲谈的人稍作沉默,随即面色又变得惶恐,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难不成,那秦老板玩过这些孩子后,便将她们遗弃在后山乱葬岗了”
“呵呵,算你还有点脑子。”
那人见在场其他听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当即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梅城这位知县啊,她想必是期望借助这场官司,将秦老爷以前做过的事情都挖出来。”
“嘶那秦老爷听说可是皇亲国戚,那知县要是动了他,能有好吗”
“皇亲国戚个屁不过是弟妹嫁给了羽王府的世子,攀着关系才弄来了梅城的一条粮道而已,更何况咱们知县又不是没招惹过羽王府。”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知县她真的敢动秦狗”
“嘘人家还没倒台呢,你说话注意点”周围人连忙拦住情绪有些激动的人,随即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兄弟,你这消息准吗”
“开玩笑咱们街坊四邻相处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我张三说话最讲证据,要是真的有出入,你们来城东头揍我”
“那啥,城东头是一条江,你是鱼变的吗”
“就你话多”
一场闲谈总有散场的时候,待话题结束,一群人虽然还聊了些别的东西,但在三两个呼吸后,还是离开了石街,回到各自的住处去了。
而刚才高谈阔论那人,迈着步子却进入了不远处的一间酒楼内,登上二楼便瞧见窗口坐着喝酒的白衣人,直接斜靠在板凳上,伸手拾起一粒茴香豆笑道。
“白大人,您说的我可都散播出去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您可不要忘记啊”
坐在窗口看风景的人正是白玉笙,此时他瞧见来人,面无表情的将那碟茴香豆推到了那人面前,看模样是不打算再吃了。
“你只交代这一趟”
“我说白大老爷梅城这地界又不大,只要你跟他们说这事情保密,保不齐明天便有半座梅城的人都知道了,您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消息传得没那么快”白师爷端起瓷杯,吹了吹杯沿尚未融透的雪,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水,随即抬头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