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笙究竟有多狠,墨子柒从来没有想过。
她见过最狠的人,是奇门早先一位师兄,那时仍是狐狸球模样的墨子柒已经被按在砧板上,下一步便要手起刀落,然后做一锅香喷喷的肉汤,好在众多师兄弟拦着,才留下了如今这条小命,回想起来墨子柒至今都觉得浑身发冷。
但此种可怕的回忆仍不足为外人道也,若说能够闹得满城皆知,那白玉笙究竟会狠到什么程度王老爷竟然还会说自己可能以后不敢与他相处
“首先,这白师爷出生的时候听说不是人,无手无足,那舌头都是芯子的形状,像极了蛇形的妖怪,才刚出生时便将产婆吓死一个,另一个至今还疯疯癫癫的。”
“白家久居深山,信仰神明,他们相信这个小妖怪的出生,势必是上天给予的惩罚,为避免外人知道白家有这个子嗣,才将他从小关押在白家地,一转眼便是十余年。”
“好在白师爷的父母不忍将他抛弃,十余年中一直在打探消息如何将他变成人形,这期间既被人嘲讽过,也被家族里面的人数落过。”
“所幸白师爷他爹门路广,才从十万深山的某位药农那里得来了偏方。”
“可那偏方的内容被白家家主得知后,便气得勃然大怒,因为这偏方的药材颇为珍贵,甚至将白家上下搜刮干净,也凑不出这偏方中的三成。”
“更可怕的是,这偏方中的东西,并非全是药材,还有些灵兽的鲜血,实乃邪术”
“可那白玉笙听说后,并未有丝毫迟疑,独自便化作银白大蟒进入十万深山,五年后便化作人形从深山内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然成人模样。”
这与白玉笙最开始的自我介绍不同,还记得他当初说是白家人的药材,才勉强化形成功,而今竟然还有了另外一个版本,想必他也不想让周围的人得知此事,因此才掩盖了这段过往。
而王老爷如何得知白玉笙的身世,同样值得推敲,不过人家地位不低,并且说话也冒着得罪白师爷的风险,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失真。
“你的意思是,他化作人形的过程不光彩”
墨子柒面色明显不好看,毕竟自己曾经也是异兽,若是被人数落身世,她心里也不痛快。
“非也,从身世而言,他化形的过程与他后来的事迹想必,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这位青年能够化形成功,确实在白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且一次偶然的机会,景王也巧合的看中了白玉笙这个人才,因此从王府执事做起,又三年,他便作为八部之一的军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不知道是否因为他本身便不是人的关系,所有在他手下待过的士兵都曾说他在战争中从不珍惜生命,别人为了积蓄兵力扬长避短,他的目标却只是求胜,哪怕数十万士兵的性命难保,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更有消息称,他有两次战役,其一坑杀了三十万蛮族,据传闻极北之地半数以上的乌鸦盘旋在空中,半年都未曾散去。”
“其次,他有一战为得到胜利,命人在一处水源中下毒,不单敌方十数万兵将尽皆毒死,甚至整座地区的百姓、牲畜、野兽都深受其害。”
“所以,但凡知道他底细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冷血的人”
冷血,这个词墨子柒以前也想过,当她还是狐狸模样时,她也有物种相隔的错觉,不过好在常年在奇门的小圈子里生活,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过白玉笙若真的在地牢中生活十余年,而后独自闯进十万深山数载,也难怪他无法将人类与自己摆在同一位置。
如此而言,他手下若是死了人,恐怕和人手下死了蚂蚁没什么区别
墨子柒暗自记在心里,不是因为她要记住白玉笙的种种不好,而是因为她发觉命运十分的不公,若是有机会,她反倒想尝试与白师爷好好聊天,让他重新明白人命大于天。
毕竟,他现在是梅城县衙的师爷,而非极北之地的军师
“怎么看这位公子没什么反应,难道上述这些你早已清楚了”
王老爷抿着酒,随后将另一只手放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又咧嘴笑道“那在说些没人知道的事情”
“呦到底还是王老爷见多识广,这别人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您全都知道”
妙玉连忙斟上一杯酒,刚打算端过去,可谁料王老爷厚实的手掌一抬,随后便将肉呼呼的脑袋朝着墨子柒靠近,大概两尺左右的距离,才压低了声音道。
“这件事情,我可只和你说”
“王老爷,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将这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呵呵,这消息你要是听到,你便明白我为什么要说了”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李县令被捉,那些脏银是通过什么手段运出梅城的吗”
“不知道。”墨子柒如实回答道。
“船一艘很特别的船”
“传闻这艘船长仅一丈,宽有五尺,船舱更是个四尺见方的地方,按理说除了船夫和一个乘客,再加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