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歌叫上湘月、酹月,一起坐在榻上玩牌,外面还有人守着,若是将军回来了,定第一个告诉她们。
也不知是她爹他们没给言禹下绊子,反而帮了他,还是因为那些个人都不敢将言禹灌醉,他没让宛昭歌等太久,就回来了。
宛昭歌听见门口的人高喊“将军好”,桌子都来不及收拾了,跳下榻,将盖头往自己头上一蒙,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
言禹进来时,酹月和湘月已经乖觉的低着头出去了,看了一眼凌乱的软榻,勾了勾唇角。
宛昭歌的盖头,终于由该掀开的人掀开了。
盖头下的新娘子抬眸,美眸流转,有些羞涩的看了一眼他,却见男人似乎愣住了。
他脸上带着点酒意的薄红,因着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的眉梢、嘴角都是柔和的,带着笑,红色的喜服在他身上,似乎格外的好看。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言禹指尖微动,金色的雾点在他脸上浮动,一眨眼,他就恢复了自己的样貌,那双黑眸深不见底,似有金光浮动。
他活了太久,见过的美人无数,但他觉着不过红颜枯骨,从未记住过她们的模样,但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带着最简单的新娘妆的小姑娘,却心神摇曳,似乎有什么要冲出身体。
这是他的姑娘,他的小雾猫,穿着嫁衣,嫁给他了……
虽知道这只是这短短一世中的一场短暂的婚姻,却让他失了神。
言禹伸手,握住她柔软似无骨的小手,指腹在她滑腻的手腕间轻轻摩挲。
男人的声音很低,似乎压抑着什么,“净面就寝,如何?”
小公主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萌萌的眨了眨眼,将她眉眼间的媚意冲淡了许多,多了几分灵动和单纯。
她嘟了嘟嘴,“你都不夸我,我今天好看吗?”
她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靥如花。
言禹攥紧了手,金色的雾点抑制不住的从他手心溢出,波动。
他的眸愈黑,目光在她脸上、身上一寸寸的挪动,最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归于柔和,却有几分沙哑,“好看,我的小公主,是最好看的姑娘。”
他拉了一下她的手腕,她便整个人坠到他怀里,他抱了个满怀,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说话间的热气让她不适的动了动。
“谢谢我的小公主,愿意将这么美的姑娘嫁给我。”
虽说是她先讨的夸,但真的被人夸了之后,她又不好意思了起来,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软软道,“好啦,我去净面。”
她卸下了妆容,男人看她的目光却越来越热,仿佛要将她烫伤。
“啊——”
喝过交杯酒后,言禹猝不及防把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床幔轻纱落下,轻轻摇曳,满目的红,烛泪顺着红烛往下落,顶端的火焰不断的跳跃,将床上两人的影子拉长。
细碎的声音从床幔被风吹起的缝隙中泄露。
“你的眼睛……啊……怎么是金色的了……”
“唔……眼尾变黑了……”
“呀……轻点……你是什么妖怪呀?生的这般好看,是狐狸精吗?”
男人的声音很低,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将军夫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湿|软轻长,像是挟裹着水。
日上三竿,宛昭歌才醒来,觉得浑身都被阳光照的暖烘烘的,抬眸就看见一片阴影落在自己眼前,从身后将她揽着的男人,为她遮着刺目的阳光。
她顿了顿,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滚。
她自小跟着言禹习武,身体比旁人好上许多,是以一夜“操劳”下来,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就是困得很,想睡觉。
“不行不行。”她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都这么晚了,舅舅和爹爹还在等着我们呢。”
啊对,还有褚家夫妇,估计也等着的。
男人顺了顺她的长发,“多睡一会儿也无妨,他们不会介意的。”
褚家夫妇当年宛昭歌身处困境的时候他们恰好在边关,没能帮得上忙,但也托了人照顾她一二,没想到却被褚家主家那边拦了下来。
他们为人直爽,别说他们很喜欢宛昭歌了,就是没什么感情,也不会为难儿媳妇的,更何况这儿媳妇还是皇帝捧在手心上的公主。
而宫里……就更不可能怪她了,只怕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宛昭歌笑着捏他的鼻子,“醒都醒了,起来啦。”
“顽皮。”
两人见过褚家夫妇,敬了茶,就上马车进宫了,果真如言禹所想,皇帝和苏秦生,等了这么久才把外甥女/女儿等来,对宛昭歌是嘘寒问暖,而对他,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过了一会儿宛和覃和宛和麟也来了,围着宛昭歌,全然当言禹不存在。
言禹被晾在一旁也不觉得尴尬,径自笔直的站着,手还牵着小公主,小公主回头偷瞄了他一眼,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