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言语。
“宣,看看他要说什么。”
苏秦生进来后,按惯例行礼,一套下来后,他也不多寒暄,直入正题,“陛下,臣斗胆问一句,今夜的事情,陛下是否太过轻拿轻放了?”
皇帝侧卧在上方,“哦?”
“不过是小孩子小打小闹罢了,苏爱卿未免太当真。”
苏秦生放在袖中的手几乎握成拳。
小打小闹?
昭歌伤的那般重,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现在还躺在床上,而罪魁祸首六公主和大皇子呢?想必已经安然睡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虽事没谋成,他们也没有半点损失,想必这才是六公主这么多年来肆无忌惮的明里暗里欺负算计昭歌的原因。
六公主和大皇子就罢了,就连钟杉都只挨了二十板子。
他几乎可以想到皇帝做出这种宣判时,昭歌的心情。
“恕臣直言,六公主此行,恐怕已经超过‘小打小闹’的范畴了。”
皇帝声调低了不少,似动怒了,“那你待如何?宛昭歌不是没事吗?你是在责怪朕不够公正?”
苏秦生跪下,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重重的一声,可见他动作之重。
皇帝早年与他关系很好,几乎可以说是知心好友,但很多事情,在登上皇位之后难免都会变,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隔着许多其他的东西。
皇帝对他留有一点少年时的情谊,还有……愧疚,见苏秦生如此,他叹了一声,“你想朕如何?”
“陛下,臣有罪。”
“你有何罪?”
苏秦生抬头看向皇帝,与其对视,缓声道,“五公主并非先皇后亲生。”
皇帝愣在当场,手指微微颤抖。
他身后的大太监瞪大了眼睛,猛地低下头,恨不得自己不在现场。
他听了如此皇室秘闻,不知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大门。
“你、你说什么?”皇帝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可有证据?”
苏秦生继续道,“若没有证据,臣不敢妄言,陛下听臣慢慢道来。”
当年长公主并非是成亲后才怀有身孕的,早在成亲前,甚至早在先帝下旨赐婚前,她就已经怀了身孕,当年跟彭浩文拜堂的,并不是她本人,因为那时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嫁给彭浩文后,他无意间得知此事,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以此要挟长公主,若她不听话,他就会把这件事告诉先皇,以先皇的脾性,孩子的父亲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她腹中的孩子,也别想留着。
长公主为了孩子,也为了孩子的父亲,不得不忍辱负重,直到孩子快要出生时,她跟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先皇后见了一面,将她的谋划告诉了先皇后。
她生产当日,死于难产,孩子也没能活下来,但实际情况是,早夭的孩子是从别处买来的尸体,真正的孩子被先皇后的人接走了,而她……也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自尽。
那时怀着身孕的先皇后原是打算按计划,将孩子送给一普通人家,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却不想第二日自己一时不察遭人暗算,竟早产了,孩子没能保住,她伤痛欲绝的同时,做了个决定,将长公主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养。
——她本就是皇室血脉,挑选的人家有多好,都没有在自己的庇护下长大更好了。
“不要再说了!”皇帝猛地坐下,神情有些恍惚。
苏秦生却恍若未闻,“可先皇后没想到,当初害她早产的人,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以此陷害她与人私通,她为了保全长公主的名誉,不得不默认下这个罪名,因为她知道,没有实证,陛下不会对她和孩子做什么,可陛下到底是与她离心了。”
虽然在襄曙国男女皆可入学,但女子未婚怀孕还是不为世俗所容,即使是皇室中人亦是如此,若先皇后当时将真相说出来,已故的长公主的名声恐怕就保不住了。
“失了陛下的宠爱,但她依然是皇后,没有什么变化,但因着那次早产,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
皇帝拿起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朕说,不要说了!”
他自登上皇位以来,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上一次……还是得知皇后的死讯时。
此时他已经不需要证据了,因为怀疑当年的事情有蹊跷,他觉得皇后不可能背叛自己,查了又查,发现的确有可疑的地方,但也有不合理的地方,经苏秦生一说,那些迷雾,都散开了。
皇帝的胸口不断起伏,按着太阳穴,神情痛苦,忽的,他睁开眼看着苏秦生,声音干哑,“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朕,为何?”
他定是早就知道了,否则不会对宛昭歌那么好。
——宛昭歌,就是当年长公主交由先皇后的孩子,而她的亲生父亲,就是苏秦生。
苏秦生还没回答,皇帝自己笑了,“朕知道,你是在报复朕,报复朕当年对皇姐袖手旁观,造成她的惨剧。”
当年他虽为太子,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