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有仇不报也并非他李文谆本性。
张明月是没资格进入这种场合的,但尽管如此还是被司马云拉了进来,此时众人倒不如平常一般打趣两句又或者盯怪胎一般盯上几眼,只安静等待这位站在临时根据书生地图做出来的塞北模拟地形图旁边的男子说他的办法。
“此战,不攻。也不守,退百里地驻进关中。”
满堂哗然。
“放你娘的屁。”
边防军大军性子豪爽,平日里更是习惯了散兵游勇,作风自然不拘一格,即便是这种有当朝公主坐镇的场合仍把控不住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这是让我们投降?想太多,我边防军坐镇虎狼关不知道多少年,还从未向敌人投降过。”
“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就他娘的知道投降,除了投降还会做什么?我西楚要是靠你们早晚都得灭亡。”
…
司马云不说话,只不过淡淡看这些将士们出口成章群情激奋,即便有好几个往其身上吐了唾沫也不擦,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薛平川面色难看,即便是昭阳公主都阴晴不定。
“你思考了一晚上就思考出这么个办法来?”
她冷冷的道,不难看出这位公主怕是动了真火了,即便她不说张明月也大概猜了出来这位公主其实想说司马云,你知不知道本宫对你有多大的期望?
但期望归期望,现实始终是现实。
营帐渐渐安静下来,司马云难得自嘲一笑。
“原本我还以为将士们会群情激奋将我大卸八块,现在看来情况比我要好的多,既然大家安静下来了,便听在下说道说道我们为何要退守关中,倘若觉得我说的没理,到时候就算吐口水将司马云淹死也无所谓。”
“我们退守关中并非是投降,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让出百里地其实对西楚来说并无伤大雅,更不会遭受什么实质性的重创,可如今三日之内赵剑魂便要攻关,莫非各位真以为守的住?”
当下司马云便头头是道将这一战利弊一一道出,这时已是鸦雀无声。
“百里地而已,百里地后得来的可能是一个将来相互依靠的盟友,若不让出百里,虎狼关破,被祸害的岂止是百里?边防军实力摆在眼前,即便虎狼关易守难攻,到时候赵剑魂攻关就算侥幸能守住,但薛字军想必也是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眼下西夏还未与西域结盟算好,倘若他二家真的联手,西夏向西域借兵攻打虎狼关,将军能守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可能守一年两年?不然你们以为为何西夏会不偏不倚这个时候引兵来犯?让出百里地供西夏休养生息,耕种劳作,赵剑魂不会不答应,西夏皇帝也不会不答应,因为大家都不是笨蛋,都不会白白耗损自家力量,毕竟轩辕宏图倘若能守住两界山还好,他若守不住,西域番兵入主中原,到时候两国连组织像样的反击都做不到,岂不为他人做了嫁衣?我的话说完了,该怎么办公主自己拿主意,我相信即便是宁先生来了也会是跟司马云一模一样的做法,想必公主早就写信回去,千里加急,今天是第一天,还有两天应该能收到汴京回信,若是公主拿不了主意,咱们安心等待汴京传来的回信即可。”
夜里北风呼啸,塞北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即便是根部牢牢扎在戈壁冻土之下的行军营帐都咯吱咯吱摇曳不停,似乎稍微不注意便会被整个吹走一般,但所幸边防军差不多都习惯了塞北的冬天,更有甚着还偏偏要在营帐上开
一个小窗户任由寒风灌进来才睡的舒服,一边是出去撒尿都怕被冻住,一面是营帐温暖如春,如此大的天差地别之下才能更让人享受营帐中来自不易的温暖。
冬天很快就会过去,又会万物复苏,本来应该大好的心情,边防军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今天白日里深受公主器重的青衫男子说要弃关退守关中,对于不少已经在这虎狼关驻防数十年的老兵来说,早就习惯了虎狼关的四季,习惯了这里的种种,也习惯了每日里看落日西垂,对于战士来说,死在战场才是最好的归属,如今这么冷不丁说要献关,本来睡觉最舒服的季节,士兵们也纷纷都失眠了。
司马云没有睡,依旧如同张明月喜欢与已经死去很久的老许墓碑说话一般上了营地外积雪覆盖的黄土坡,他似乎自打来了边关开始便就爱上了俯瞰塞北大地,即便这寂寥的黑夜除了风声以及一片银白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今天白天的事情,有些对不住你了。”
昭阳公主踩着积雪咯吱咯吱上山,一身极其名贵又重的红色貂绒大衣在北风中左右摇曳,露出大衣之下曼妙多姿的躯体,二人一厚一单,因为司马云始终穿着那袭单薄的青衫,任由北风紧贴身体。
“公主说对不住我是因为我挨了骂又或者是被人吐
了唾沫。”
靠近点司马云,楚昭阳才知道司马云并非不惧寒冷,毕竟此等恶劣天气即便是如同老爷子一般的陆地神仙都不能轻松的罡气护体,又何况才长生之境的司马云?最起码公主现在就看到了身旁这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