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迟疑不定“陛下,如果臣将殿下叫来,那他”
嘉佑帝有些不耐“让你去你就去”
就算别人不怀疑他儿子,他也会怀疑,因为他曾经就是这样弄死了自己的老子,坐上了这把宝座。
现在他老了,儿子翅膀硬了,报应到自己头上,又有什么稀奇的
只是有一点,他一定不像父皇,那就是只要他查出事情的真相,他必定拉那畜生给他垫
他的儿子,凭什么踏着他的尸骨登上权力的顶峰
他决不允许
长孙翊还以为父皇见他,是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快步来到紫宸宫中。
没想到,嘉佑帝登时让卫殊把他扣下,他震惊且惶恐,一时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父皇要废太子另立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御医轮番给他问了脉,一群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最后秦御医道“陛下,殿下的脉象相当稳健,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心火有些旺盛,许是忧心陛下的缘故。”
“都下去吧”嘉佑帝摆摆手,挥退了这房中所有人,只留下太子、卫殊与王公公。
在御医临走前,卫殊道“众位大人,若今日的事有半点泄露,本官会挨个找过去,直到找到始作俑者为止。”
御医诚惶诚恐地走了,嘉佑帝让卫殊去请太子时,也让王公公命人去请黄才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寝殿内死一般寂静。
长孙翊望着面色严肃端凝的嘉佑帝,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股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直到他看到黄瑛瑛,这股预感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妾身拜见吾皇万岁。”黄瑛瑛面色平静,一脸的视死如归。
嘉佑帝掀开眼皮,将丹药丢到黄瑛瑛面前,怒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给朕解释解释。”
黄瑛瑛脸色“唰”的变得极其煞白“陛、陛下,您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嘉佑帝对卫殊做了个手势,卫殊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盒子丹药,递向黄瑛瑛“陛下赏你的,你都吃了吧”
黄瑛瑛脸色青白交错,战战兢兢地道“大、大人,您开什么玩笑,是药三分毒,这、这怎么能一下子就吃完呢”
长孙翊接道“是啊怎么能服食这么多药,这不是为难黄才人么”
“你闭嘴”嘉佑帝指着长孙翊,怒声吼道。
长孙翊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个字。
卫殊反问“才人是大夫,有没有毒、有多少毒,才人应该清楚,若是你炼制的丹药是安全的,对人体无害,那么请你服下自证清白,否则本官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你在丹药中下毒,蓄意谋杀陛下,图谋不轨到时候千刀万剐,你再想说也没用了。”
黄瑛瑛抖得不成样子“我我我吃。”
她战战兢兢地捡起丹药往嘴里送,一颗接一颗,直到第四颗的时候,“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吃”卫殊低声喝道,“继续吃”
黄瑛瑛已经跪不稳了,她浑身剧烈颤抖,伸手去捡药,好半天也没捡起一颗,那豆大的泪珠,也一颗颗地往下掉,像是恐惧到极致。
直到她将第五颗药送到嘴边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连滚带爬地爬到卫殊面前,崩溃大哭“是太子殿下逼我这样做的我说,我一切都说我不要吃药了不要吃药”
长孙翊面色大变“贱人,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逼你,又逼你什么”
黄瑛瑛仿佛没听到长孙翊的话,拽住卫殊的衣摆惊恐万状地道“殿下知道我会制药,让我归顺于他为他办事,我不从,他就抓了我唯一的亲人以此要挟我、我为了救父亲,我,只好委曲求全谁知他竟如此丧心病狂,让我在炼制的丹药中加重朱砂的分量我我我不得不从我是被逼的啊大人”
她发疯似的拽着卫殊,往日乖顺纯良的样子完全不再,长孙翊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冲过来踹了她胸口一脚,目眦欲裂地道“贱人你满口胡言本宫怎么会害自己的父亲你诬陷我”
黄瑛瑛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沫子,愤怒地盯着长孙翊,露出一个疯魔般的笑意“诬陷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黄瑛瑛要是诬陷你,我不得好死”
长孙翊还想再踹,却被卫殊拦住,他怒不可遏“贱人本宫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污蔑本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黄瑛瑛看着面色沉得就要滴出水的嘉佑帝,声音凄厉“陛下真的是太子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发誓我没有说谎太子殿下逼我做时,他还承诺一旦他荣登六宝,就封我做贵妃”
“胡说八道”长孙翊砰地跪下,连忙辩解,“父皇,您别听她的,千万别听这个贱人的,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这样做,目的就是污蔑儿臣,让我们父子离心,背后那人好狠的心竟然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
“住口”嘉佑帝开口前,黄瑛瑛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接着冷笑道,“装无辜可装得真像啊”
黄瑛瑛看向嘉佑帝,道“陛下,太子他狼子野心,早就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