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为他所用

顾瑾轩玉手执杯，抿一口茶水，清淡的神情间并未因对面那人的话而有丝毫异色。

而从始至终，顾瑾轩都似未曾看到顾敬之一样，尤其是顾瑾轩周身那股不动如山的淡然气势，便是顾敬之看着也忍不住微微心惊

眼前之人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即便在故作镇定，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如此想着，顾敬之便再次轻笑一声，他自己执壶为自己倒了杯茶，眼皮微掀看向对面顾瑾轩说“瑾轩，你母亲之事我都已听说。”

“既然你母亲已逝，日后便安心留在长安城，而为父自然也会帮你。”

说完，顾敬之低头喝了口茶，然过了会儿，也未曾听到顾瑾轩出声。

眉宇微皱，顾敬之放下茶盏，抬眸直视对面之人。

“瑾轩，你是个聪明之人，你既走科举之路，便该

知晓此路并不容易，你虽是乡试第一，但这里是长安城，而我乃当朝户部尚书，瑾轩，若你要在长安城有一番作为，以为单凭你的一己之力，便能做到么”

经过这段时日顾敬之对顾瑾轩的观察，在加上之前在青州城的事，顾敬之知晓顾瑾轩并非普通书生。

顾瑾轩头脑，有手段，有学识，他知道他不能用对付普通人的方法对付顾瑾轩，若要让顾瑾轩甘心低头，便要让他知晓，他顾敬之是顾瑾轩的父亲，而顾瑾轩未来的路，也只有他顾敬之才能帮助他。

而顾瑾轩要做的，便是乖乖听话。

顾瑾轩是个聪明人，他不必假意表现出父子情深，因为顾瑾轩显然并非那等无脑之人。

只可惜，顾敬之说了不少，对面的顾瑾轩却一直未曾出声。

顾敬之倒是也有好耐心，他一口一口抿着茶水，淡淡说“听闻你已经成亲”

“这是好事，明日便带着你的娘子去顾府吧。”顾敬之虽是这样说着，但声音听上去便是吩咐。

他将茶杯放下，抬眸直视着对面之人“瑾轩你是聪明人，这些年来我们父子第一次相见，而我作为你的父亲，自会帮你，你可明白”

顾敬之认为顾瑾轩既然要走仕途一路，不管他有何打算，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顾瑾轩要出人头地，必须要他顾敬之帮忙。

若顾瑾轩聪明的，自然也该明白何谓识时务，若顾瑾轩像青州城一般，那他自然会让顾瑾轩知晓，强权之下，顾瑾轩所有努力不过流水。

然而，顾敬之说了很多，顾瑾轩是清淡神情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那双黑白分明的深眸从始至终都未曾落在顾敬之身上。

终于，顾敬之有些坐不住了，他盯着顾瑾轩的看眸光渐渐凝重。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冷静，够有耐心了，谁知顾瑾轩的表现竟是比他还要淡漠沉静。

然越是如此，顾敬之看着顾瑾轩的眸光便越是狂热

如此才配得上是他顾敬之的儿子

但这个前提是顾瑾轩可以为他所用。

眼看顾敬之越来越沉不住，对面的顾瑾轩终于抬眸望向顾敬之。

在这一瞬间，顾敬之竟然发现自己还有些激动

“我今日来见你，并非听你这些，而是要告诉你。”顾瑾轩眸光平静沉冷，没有一丝感情，无悲无喜，他道“从今往后，不要在让你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家娘子会为我忧心。”

“顾瑾轩，你在说什么”顾敬之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变的阴沉不已。

“瑾轩。”顾敬之幽冷一笑“年轻人还是冲动，为父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

这几日，他会让顾瑾轩知道，在这长安城他能让顾瑾轩活下去，也能让他活下去

顾瑾轩却似没有看到顾敬之阴沉的神情，他垂眸看着杯中茶叶，薄唇轻启，淡然道“户部前任尚书是

因何而死”

这话一落，便见顾敬之双目陡然睁大，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好在顾敬之练就了一身沉着本事，虽然这件事的确让他震惊，但他却很快冷静下来。

然表面冷静，袖中双手却是紧握成拳，泄露了他紧张的心绪。

他双目如刀，直直盯着顾瑾轩，不放过他面上任何神情。

“瑾轩，你在说什么。”

顾瑾轩微掀眼皮，那双冰寒无情的眸子直视着顾敬之，再一次说出一句让顾敬之面色大变之言。

他道“秦郎中又是因何而死”

这一次，顾敬之是真的有些吓到了，他眼底飞快划过一抹震惊，险些绷不住站起身。

他双手握拳，死死盯着顾瑾轩“你，你究竟在说什么”

顾瑾轩怎会知晓户部之事他为何提起户部前任尚书和户部郎中为何会提起这两个至关重要之人

难道他知道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事，便只有他和左相知道，便是那些知晓一点事情的人，也都已处理掉，而且他们死去已有多年，顾瑾轩一个乡下来的穷书生，他怎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