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热气很重,墙的左边是一面超大的镜子, 浴缸位于浴室最里侧的角落, 水从里面溢出来,大半地面都是湿漉漉的, 江怡歪着脑袋躺在里面,长腿曲叠, 手撑在边沿上, 水顺着她白皙的指尖嗒嗒地滴落。
合适的水温让人倍感舒服,她本想泡一会儿就起来,可喝了酒易困,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得太熟, 连外面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醉意愈发上头, 脑袋昏沉, 泡在水里勉强好受点,就是热得难受,心口热,脸上热, 哪儿哪儿都热得厉害。她睁不开眼睛,手上亦渐渐乏力,意识都不太清楚了。
段青许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江怡迷糊地躺在浴缸里, 脸被酒意烧得潮红, 腿微曲起, 圆润白嫩的脚趾蜷缩着。
开关没拧上,漫过浴缸边沿的水不断地往外流,清透无阻的水面之下,葳蕤盛开的花儿饱满紧实,有规律地轻微起伏着。
因没力支持,江怡不受控制往下缩了些,她的下巴已经挨到了水,再晚些进来,她怕是能再往下落,醉酒在浴缸里泡澡很容易发生溺水意外,这妮子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段青许目光一沉,赶忙把人捞起来。
可惜江怡醉得站都站不住,整个人跟鱼儿似的往下滑。顾不得那么多,段青许把她扶到自己肩上趴着,然后将人带出来。
“醒醒,先别睡。”她轻声道,拍拍这醉鬼满是水的后背。
不止后背,江怡浑身都在滴着水,她贴在段青许身上,直接将对方的衣物沾湿。她听到段青许在喊自己,强撑着睁开眼,然而水直接落进了眼里,看都看不清,想抬腿出来,可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动一下都困难得很。
明明有意识,行动像是脱离了指挥,压根不行。
她胡乱地扒住段青许的背,全由对方抱着。最终,还是段青许将她拦腰抱出来,带到架子底下拿浴巾。
段青许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情绪深藏,只有薄薄的唇紧闭着,她眸光沉似深不见底的水,平静底下却是内里翻涌。怀里的人总是乱动,折腾得很,面前的感觉俨然清晰到不能忽视,她一怔,手下便不自觉用力。
江怡皱了皱眉,红润的唇里溢出低低的声音。沾湿的头发分为一缕一缕的,黏在光洁的背上,发梢的水经由瓷白如玉的肌肤滑落。
明明都醉得不行了,潜意识里还知道抓着段青许的衣服不松手。
段青许揽住这人,面无表情地把浴巾扯下来,从背后往前面围,她没乱看,只凭着感觉来。
正从前面穿过时,江怡忽而凑过来,将她的手紧紧压在了两人之间。触感直接而明显。
浴室里的热气熏人,过于沉闷,半晌,段青许将手抽出来,把浴巾从这人胳膊下绕过来,再绕到另一边稳稳系好。
待一切弄好,把醉醺醺的江怡带出去。
一挨床,江怡便直挺挺倒下去,她头发还是湿的,里面亦什么都没穿。
这套房子是段青许刚上大学那会儿买的,别的人都没来住过,只有她自己来过几次,洗漱用品倒是齐全,但没有新的换洗内衣裤。
江怡自己穿的那套早落到地上打湿,根本不能再穿。
段青许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自己的睡袍,随意丢床上,把这人重新捞起来揽着,打算给她吹干头发再换。
江怡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连思考都不能,只想倒床上休息,可段青许不让,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一点一点把头发吹干。
嘴里干喉咙涩,脑袋还有些疼,江怡撑不住,不等站起来,又伏倒在她颈间。
感受到她脸上滚烫,段青许蹙起眉头。
“要不要喝点水”她难得柔声地问。
江怡没应答,焉头耷脑的垂着,要不是腰肢被捞住,她铁定得一头栽下去。
段青许暂时把她放到床上躺着,到客厅拿了瓶水过来,再把她扶起来喂水。江怡还是知道喝水,不过吞咽得比较慢,有水从她嘴角滴落,落到锁骨之下的地方。
“难受”她哑声缓缓道,被酒烧得很是不舒服。
怪她自个儿贪杯,尝了两小杯觉得好喝,后面和杜源聊天的时候又喝了不少,具体多少记不清,反正不比杜源少,老板送的酒其他人都没怎么碰,差不多都进了他俩的肚子。
虽然是经过调制的酒,但依然醉人,起先还只是晕乎乎,劲儿越到后面越大,她平时就不怎么沾酒,一下子喝这么多肯定受不住。
段青许低眼,浴巾下的柔白雪山上有水痕,江怡动了动,雪山亦变了形,她神情淡淡,修长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曲起,江怡身上的沐浴味清新,与那灼人的酒气对比鲜明。
当看到放在床角的睡袍,迟疑不决,她默然片刻,问江怡“还是没力气”
江怡伏在她肩上趴着,没吭声,整个人软塌塌的。
从段青许的视角,此时只能瞧见她光洁白皙的背,以及背上凸显一半的蝴蝶骨,江怡的头发乌黑,随意披散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