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城,而且他是打算最近几年都不再回来了,离别之意是有的,但心里头却不怎么激动。
最激动的是白姨娘,跟在燕县的时候比起来,在柳州城的日子虽说是寄人篱下,可是却舒心多了,也自在多了。
但毕竟也是在人家府上住着,有当家的大夫人,分管一部分事物的少夫人,还有大房的姨娘们,各方面总归是有所顾忌的。
但是去了京城可就不一样了。
主子里头就只有她和儿子两个人,剩下的全都是下人,去了京城,到时候就由她来管理整个宅子。
甭管是前院,还是后院,只要儿子还没成亲,这些事儿都得由她来管。
她就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么一天,哪怕她知道自家儿子有出息,可她一个姨娘,只要有夫人在,儿子再怎么有出息,也没有她出头的时候。
管家,她真的是不太敢想。
或许等到日后分了家还有可能,但现在才到什么时候,儿子才十四岁,老爷的身子骨头还好着呢。
她虽然盼着老爷早死,让二房早早的分家,可是也知道,那人有多爱惜自个儿的性命,没病没灾的,且还有的活呢。
如今能跟着儿子一道去京城,到了地方又能管家,对她而言,无异于是天大的惊喜。
以至于临出发的这几日,都兴奋到有些不能自已,行李拿出来点了又点,院子的每个角落打扫了一遍又一遍,连个死角都没有,可是把伺候的下人忙得不轻。
晚上又熬夜做针线活,要不是瞧见那两只眼睛里的红血丝,魏时都不知道姨娘把自个儿忙成了这样。
“您说咱这马上就要赶路了,您要是病倒了,那咱们是不是又得拖延上一段时间,哪儿有这么多要收拾的东西,京城那边大伯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只要人过去就成了。”
他都不知道姨娘对这事儿这么激动,原本瞧着一遍遍清点行李的时候,他还以为姨娘只是对这事儿太紧张了,所以想要尽可能的做到妥帖,他也就没拦着。
可是对这事儿再紧张,那晚上做针线活可就说不通了,做再多的针线活,跟他们搬家这事儿压根就没什么关系呀。
这也太激动了点。
白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挽了挽头发,“我这不是晚上睡不着嘛,干躺着也没事儿做,还不如起来做些针线活呢。”
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年轻的一样,有点儿事儿就惦记得睡不着觉,她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在儿子面前。
“睡不着觉,您就让人在屋子里点一些助眠的熏香,或是让大夫开些助眠的药,放在枕头和荷包里,总比您大晚上的在油灯前熬夜好吧,这眼睛还要不要了,我还指着您给我儿子做衣服穿呢。”
“这孩子,说什么呢,现在说这话也太早了。”白姨娘都不知道儿子是随了谁,按理来说,这个年龄的孩子,说起跟女子有关的话题,都会害羞。
可她儿子呢,一点感觉都没有,都已经想到下一代的事情了。
得,说话的还没怎么着呢,听话的人脸颊就已经微红了。
魏时一个大老爷们儿,就算壳子嫩了些,可上辈子那也是一直活到了成年,连女朋友都交过了。
电视上什么没有呀,大家平日里说话也不像这个年代的人,跟情字沾上点边的都羞于说出口。
他是真没觉得,刚刚那话有多大的问题,天知道他的重点是让姨娘保护好眼睛,跟他的未来的儿子没多大关系。就是姨娘这反应也太大了点儿。
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