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散之筵席,书上也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拓跋宏抬头去望天空落下的点点细雪,有的轻飘飘落在他额头,带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
万物总在变化,像是雨落地,水归海,沧海化桑田,它们从不会停下向前的脚步,人也一样。我们必须拼命往前跑,拼命去追赶,才有机会留下一些东西,万物从不等人,但失去这些并没关系,世界不会因你一人停止转动,爱却会与你并肩。
爱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东西,一瞬,即是永恒。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望舒。
……
一鼎香炉放在茶室正中央,幽眇的香气合着热茶的清新,笼罩进出的客人,尔雅跟在冷血身后,于茶室一角落了座,竹帘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尔雅好奇的伸长脖子,可以看见不远处奢华却空旷的舞台。
表演者还未上台。
她今日穿了件浅绯色的绣罗裙,最外边罩着黑色斗篷,露出下身月牙白裙边,冷血仍旧一身简单的黑衣,怀中抱着剑,无声端坐的模样好似一把安静入鞘的剑。虽然是在室内,尔雅也没脱下那件黑斗篷,只随意敞开了一部分,二人对桌而坐,皆着黑衣,远远看去很有几分情侣装的味道。
尔雅替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又放下,没过多久,舞台处走上两名衣着精致的表演者,男的吹箫,女的抚琴,悠扬婉转的乐声萦绕着整个茶室,尔雅托腮欣赏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将视线放到了对面的冷血身上。
他的神色毫无波动,看起来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剑客,摆在面前的点心不动,茶也没喝几口。
“怎么了?”男人抬起眼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无聊?”
冷血点点头,“有点。”
尔雅撇了撇嘴,道,“那你为何还要与我一同前来?”
“因为这里的表演很不错,你不是说想喝喝茶看看表演吗?”他一本正经的答道
“所以就是为了陪我?”
“恩。”
尔雅立即笑弯了一双眼,“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觉得什么事清才不无聊?”
冷血张了张嘴,正准备回答,女孩眼疾手快的伸出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冷血无声眨了眨眼,黑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尔雅,看起来很是专注。
尔雅收回手,顺势坐回了位子上,“是练剑,对吗?”
冷血点了点头。
“那下次咱们就别出来了,找个地方让你练剑吧。”
冷血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为何?”
“因为练剑是你喜欢的事儿啊。”尔雅答的毫不犹豫,“你可以陪我做我喜欢的事,我当然也是一样。”
“可是会很无聊。”
“不会,看你练剑一点儿都不无聊。”
冷血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慢慢浮现起可疑的红晕。
“你怎么了?”尔雅有些惊奇的凑了过去,“太热了?”
“不是。”冷血面色不变的摇了摇头,男人脸上挂着两坨红晕,虽然摆出了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看起来却意外有些萌,“你不是想听曲吗,再不听的话就要结束了。”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尔雅不可能发现不了,但她也没有刨根问底,乖乖侧过身开始听曲,冷血的一只手无意识抚过了剑鞘上的剑穗,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萧声沁人,琴音清朗,尔雅的表现虽然不像茶室里的其他客人那样如痴如醉,但心情愉悦是肯定的,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放下时耳边却突然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剧烈的碰撞声,刀刺进皮肤的声音,女人的哭喊,小孩的尖叫,尔雅皱着眉头环顾一圈,茶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表演者专心致志的演奏着乐曲,客人们或静默不语,或小声交流着什么,只是,这些原本正常的声音混合着耳边响起的嘈杂声,反倒令她更加不适。
“尔雅?你怎么了?”
冷血微微凑近了她,女孩一声不吭的注视着他,没过多久又忽然闭上了眼。
尔雅的一只手慢慢摸到了腰间,七宝葫芦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葫身开始散发出夺目的金光。
“尔雅?”
冷血的询问还是清晰可闻,除此之外,耳边的嘈杂声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她已陷入幻境。
这个阵法明显是针对尔雅的,只是她还不能确定自己究竟在何时中了招。
“尔雅。”
她闻声睁开了眼。
入目所见是一派明显的冬景,池水里的花都败了,雪落在枯黄的荷叶上,洒满竹叶,也积在亭檐,和煦的日光安静地照亮亭子里的茶盏,照亮茶盏旁一袭青衫的俊雅男子。
墨锦长发垂在肩头,仅在头顶束上一只青玉钗,额前留着两缕碎发,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宽大的广袖长袍笼在他身上,卓然飘逸。男人垂眸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