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原本就是众望所归,如果非要给这次的艰险找一个理由,那只能说是他们低估了对手的残忍与狠辣心计。
拓跋舞的确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孩,她或许娇气,但绝不会跋扈,更不会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耍脾气,她从未遭受过这样大的苦难,也从未受过如此多的委屈,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幸运。
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坚持,默默忍受,默默等待着所有黑暗过去。
她会等到的,有小瑕在她身边,她一定会等到的。
漫长又艰难的五日后,拓跋舞终于等来了兄长的营救,那个时候,她灰头土脸的躲在山洞里,面前是一堆即将燃烧殆尽的柴火,身侧便是模样比她更狼狈,早已昏迷不醒的瑕。
“二王子很快就会找到公主了,就算奴没办法撑到那个时候,公主也一定要撑下去。”
这是瑕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拓拔彦身穿银质盔甲,被一众士兵簇拥着走了进来,荒芜又肮脏的山洞里,他的妹妹,大月王朝尊贵的十公主,正抱着那名生死不知的女奴隶哭得一塌糊涂。
“除去全身各处大小不等的三十多个伤口,左手腕以及两只脚踝的受伤程度是最严重的,脑部受到过撞击,肋骨也断了两根。”
“能治好吗?”拓拔彦神色不明的问道
“还算有把握,那名女奴的意志力非常顽强。”
“女奴?”拓拔彦的语气忽然有了变化,“我前几日便说过了,从今往后,所有人都不得再将瑕看做奴隶,而要称呼她为瑕姑娘。”
“属下失言,请陛下责罚。”
“行了,下去做你该做的事儿吧。”
医官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拓拔彦拿起手边的一份奏折,思绪却有些恍惚。
“明明也是个姑娘家啊。”他的语气里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那样锥心刺骨的疼,她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年轻的帝王独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极浅却极真的笑意。
瑕……
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瑕。
该是无瑕。
……
这是……哪里?
望舒能够感觉到脸颊处传来的温热,轻柔的,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意识却总被奇异的冰冷包裹着,这感觉就像是漂浮在无尽的深海中,寒冷,沉重,又压抑。
“安和,你和你皇兄一样出色,父王更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
“大月氏合该属于我越朝,安和,朕希望你能替我拿下那一片辽阔的雪原之地。”
“你要彻底忘记自己,要让自己成为最无害却也最锋利的一把刀,而到了最恰当的时候,我会让你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到了那时,便是你出刀的时候。”
“记住,一定要一击致命!”
望舒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周围只有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更看不见自己。
“你是谁?”
“来帮助你们的人。”
“兰歌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望舒,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望舒重新闭上了眼,待到她真正恢复意识后,入目所见是一间装修的极为奢华的卧房。
“公主。”
守夜的宫女见她醒来,立刻恭敬的走上前来。
“可是有什么吩咐?”
望舒没有说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慢慢伸出了右手。手指被保养的娇嫩无比,指甲上描着橘红色的精致花样。
这不是她的手。
“公主?”
她不闻不问的走到镜子前,铜镜里映出一面容娇俏,眼珠灵动的少女模样。
这不是她的脸。
望舒沉默的思考着刚刚在识海中捕捉到的一切。她拥有了安和公主的部分记忆,而现在,她成了大月新任国君的亲妹妹,拓跋舞。
“你对我们的过往毫不了解,你活在未来,又如何能对过去的我做出评价?”
如今,她就身处那段过去。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