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已经坐了不少人,陆小凤两人上到二楼,随意找了张靠里的桌子,等到店小二堆着热情的笑脸走过来时,陆小凤顺势问道,“大门口挂着的那副字轴是你家老板娘写的吗”
“没错,”酒楼里的店小二早已是不止一次回答过客人的这种问题了,“我们老板娘说了,赚钱不易,所以必须杜绝一切的浪费行为。”
“可这照价三倍赔偿未免有些过分了吧”陆小凤摇着手里的扇子,笑眯眯的说道
“老板娘说,她这也是为了江湖安定。”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可能自己也觉得接下来要说的那番话有些强词夺理,“如果那些人不打架,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陆小凤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了。
“陆兄觉得这位老板娘贪财”
店小二离开后,花满楼出声问道
“花兄觉得呢”
花满楼笑了笑,他知道陆小凤心里未必就是那样想的,开口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是啊,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陆小凤扔下手里的扇子,又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不过我很好奇,这位老板娘究竟是怎么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的。”
有钱是一码事儿,愿意花钱替自己的行为买单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上菜的时候,有个小二总是忍不住把视线往花满楼身上撇,他能看出这人是个瞎子,却又不明白,他为何表现的这么不像一个瞎子。
端着空盘子回到后厨后,小二突然意识到了刚刚那人是谁,花满楼在江南的名声可不小,更何况他还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可惜啊他默默在心中叹息一声。
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瞎了呢
吃完饭,往楼下走的时候,陆小凤还觉得有些可惜,他实在好奇这家逢缘酒楼的老板娘是个什么模样,只是今天恐怕没机会见个面了。
“小二给我在三楼准备一个大包厢。”
衣着富贵的年轻公子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与陆小凤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朝着花满楼冷哼了一声。
在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特别喜欢作死,因为自我感觉实在过于良好,所以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拉着仇恨。
大堂里原本是有不少正在吃饭的客人,到处都是谈天论地的声音,有个客人喝了口酒,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从外边走了进来,他走的很快,斗篷下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却俊美。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笑吟吟的看着那富家公子往楼梯上走去,眼里却泛着丝丝寒意,下一秒,一柄利剑便如破空而来,直直朝着那人的胸口刺去。
斗篷男下手狠厉,毫不留情,富家公子的那些手下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就在那柄利剑即将刺穿富家公子胸膛的最后片刻,花满楼直接上前接下了对方的这一杀招。
酒楼里的客人跑了一大半,陆小凤笑嘻嘻的站在楼下看戏,他瞅了眼大堂正中央挂着的巨大字轴,又看了看四周被剑气损坏的桌椅板凳,脸上笑意更甚。
斗篷男功夫不敌花满楼,但也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他明显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都不会开口去问对方为何要阻拦自己,身形一动就打算换个针对对象。
“要打可以,先给钱。”
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的女子身着一袭典雅的紫色曲裾,长裙的下摆呈喇叭状,袖口镶边,交叉式的领口较低,露出里间白衣,一头黑色长发从头顶中央分成了头路,又将两股头发编成一束,由下朝上反搭成垂云髻,浅色吊坠装饰在发后,简约而不失优雅。
阳和布气兮,动植齐光,惟披幽兰兮,偏含国香,她不慌不慢的踱步至楼梯旁,带来一阵清新的兰香。
“打架寻仇斗殴杀人请往外面去,若是打坏了东西,一律照价三倍赔偿。我那么大一副字轴挂在大堂前,怎么,装看不见啊”
说到那么大三个字的时候,木兰歌还伸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圆圈。
斗篷男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
花满楼微微一皱眉,只觉得对方现在的模样有些怪异,这个姑娘的声音突然出现后,他就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身上的杀气也迅速收敛了回去。
“要赔多少钱”
斗篷男沙哑着声音问道
木兰歌叹了口气,道,“这么久没见,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啊,冥沙。”
冥沙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木兰歌心下翻了个白眼,又朝花满楼笑了笑,“花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
“花兄自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至于冥沙公子为何一定要杀死楼梯上的那个人,老板娘,你可能给出一个解释”
“那是自然。”兰歌表现的十分坦然,“冥沙曾经受过一位老翁的帮助,后来,那位老翁的独女被这富家公子以极其下作的手段掳到了家中,遭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
说到这里,兰歌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陆小凤脸上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