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身甲胄的黑脸军士低喝了一声,拦住了往镇外走的阮梅梅和季严凌“到我这边来排队,检查身份。”
一看就是偷偷跑出来玩耍约会的小儿女,顿时惊慌失措,两人期期艾艾地走到军士面前,季严凌“害羞地”把脸半遮在袖子后面,垂着眼睛不吱声。
阮梅梅很有担当地往前走了一步,挺了挺瘦弱的胸膛,把身边的女伴挡住
“这个,军爷,我、小子的是陈村的人,在镇上私塾念书,今天休沐,想要归家看望父母,这是我的身份凭证。”
叫住两人的军士翻了翻阮梅梅的户籍文书,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季严凌身上。
阮梅梅连忙赔笑着,往这位盘查之人的手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子“这是邻居家的妹子,嗯,刚和小子订了婚约,今天早上,她背着大人来镇子上找小子,这个、这个、军爷,她一个小丫头,不知道出门要带着身份凭证的,又是偷跑出来的,您看”
军士暗暗捏了捏手里的碎银子,很小,不过,阮梅梅和季严凌一看就不是富裕人家的子弟,能拿出这些钱,估计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冰碴子一样的目光扫过阮梅梅的五官和黝黑的肤色,又把“娇怯怯”的季严凌拽出来,捏着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两人离开。
出了镇子,阮梅梅没有急着离开,他扶着似乎吓软了腿的季严凌,挪到路边的树下歇息了一会儿,还喝了两口水,才再次起身,拽着身边的村姑急忙赶路。
这短暂的停留,彻底打消了一些暗中之人的探查和审视。
“阮梅梅,后面已经没有人看着了,你松开我吧。”
“再等等,总得小心些。”
她捏了一下季严凌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劝告“刚刚在树下休息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好。”
季严凌别扭地“嗯”了一声,知道现在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他迈着小碎步子,紧紧跟着阮梅梅。
“阮梅梅,一会儿到了村口,咱们先去后山,那里的隐蔽小路你我都熟,方便进村子打探情况。”
“好,先这么办。”
就在两人焦急赶路的时候,赤霞村内,搜查完村民房屋的士兵们,把每家每户比较贵重的东西都聚拢在一起,等着给新上任的张道维将军验看。
至于验看之后,这些财富的归属,大家就彼此心照不宣了,反正,是不会归还给原本的主人了。
张道维吃饱喝足,红光满面的带着两名幕僚走了出来,刚刚收到传信,已经抓到了两条漏网之鱼,他这次的抓捕工作,算是立了个小功。
“可惜,都是一些被牵连的边缘人物,要是能抓到废后家族里面逃出去的那几个余孽,咱老张在相爷面前,才算是涨了脸面呢。”
“张将军福星高照,自是官运亨通,您一来北山大营,就抓住了反贼,这可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功劳,相爷那里,肯定把您的好记在心中了。”
“哈哈,好说好说,只要相爷和贵妃娘娘高兴,我张道维辛苦一点不算什么。”
张道维说这话的时候,余光一直在隐蔽地打量着对面的年轻文士。
这人是在他接到叛党密报的第二天,独自一人突然出现在北山步兵大营的,他随身带着相爷的亲笔书函,信上说,让这个年轻人辅助他,做好这次的抓捕任务。
停留在这个不起眼的赤霞村,就是这位年轻文士的提议。
张道维不太清楚这人的背景,但从他的口音和日常生活习惯来看,绝对是京城里面出身不错的世家子弟。
出身好,能得到相爷的信任,还不会和他挣军功,对于这样的人,草根出身,一直汲汲营营想往上爬的张道维当然不会怠慢。
“刘先生,赤霞村里面有点价值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和我老张一道看看”
“将军先请,刘某还有些问题想要和这些村民们聊一聊。”
姓刘的年轻文士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着推辞了一下。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院子里的财物上,而是一直在打量着不远处被集中看押起来的村民。
“村子里的人都在这儿了”
“回刘先生,还有两人未在其中。”负责审问登记的一名士兵据实已告。
“据他们交代,里正家的孙子李大宝外出读书没在村子里,还有一名屠户家的女儿,去陈村的外祖母家小住了,除了这两人以外,其他的村民都在这里了。”
年轻文士没在意那个屠户家的女儿,反而对里正家外出求学的孙子比较感兴趣。
“李大宝多大年纪了”
“今年十一岁。”
“哦,是个读书的少年郎,他学得怎么样”
刘姓文士向着看押村民的方向迈了几步,准确地找到了赤霞村的里正,也就是李大宝的亲爷爷。
“这次抓捕叛贼,说到底还是惊扰了大家,刘某身无长物,唯有肚子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