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不需多问,萧元景就已经差不多能确定南云在街上遇着的人是谁了。
这事着实是出乎意料,萧元景借着摆弄东西的缘由,掩去了短暂的失态,随后说道“你想得的确有几分道理。”
“但我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想要快些躲开,并没来得及去问那人的身份。”南云叹了口气,“怕是还得劳动你了。”
“这倒不妨事,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罢了。”萧元景将那小马驹丢开,抬眼看向她,“若你猜的没错,有这条线索在,想要查出你的身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萧元景一早就清楚此事,只是为南云着想,至今未曾揭出来,一直试图寻一个折中的法子。可如今发生这样的意外,南云竟这么巧撞上了伯恩侯,那事情注定是瞒不住了,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毕竟伯恩侯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要留意到了,总是有法子查出来的。
南云下意识地咬着唇,迟疑不定地看着萧元景。
萧元景这些日子以来,早就对南云的身世了若指掌,完全能够理解为何姜母会想方设法地瞒着她,毕竟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别无他法。
萧元景心下叹了口气“阿云,无论将来之事如何,你要知道,姜家父母的确是将你视作己出,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南云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萧元景并没点头,但也没否认,只是凑近了些,将她揽在了自己怀中。
南云抵在他肩上,神情中满是茫然,过了许久后反而笑了声“你可别小瞧了我。我没那么娇弱,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护着我。”
顿了顿后,她又继续说道“最多不过是爹不疼娘不爱,那也没什么,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南云这话并不假,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里娇气的小姑娘了,这些年什么样的苦都吃过,最为窘迫的时候生计都是问题,相较而言所谓的“身世”的确不算什么。
更何况还有萧元景在,她没什么可怕的。
“乖,”萧元景顺势在她耳边落下一吻,“有什么委屈或是不高兴,都只管告诉我,不必独自忍着。”
南云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眼下还说不清,”萧元景不能暴露自己早就知道此事,只得撒了个谎,“等我遣人去核查,若是确准无误之后,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可好”
虽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从萧元景的反应来看,南云便断定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没勉强,沉默片刻后笑了声“好啊。”
毕竟既然知道不好,何必要去自找不痛快
又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平心而论,南云的确并不在乎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么人,如果有人能担保,她那所谓的身世不会节外生枝,那她甚至可以不去追查。
“旁的我都不管,”南云在震惊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要别打扰到母亲就行,她身体不好,听不得这些。”
萧元景应承道“好,我记下了。”
南云本质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情知不对,便会有意躲避。她将这件事情彻底甩给了萧元景,而后便不闻不问,仿佛跟自己没什么干系似的。
萧元景看出南云的心思来,索性便也没提,一直等到五日后伯恩侯亲自上门造访,事情彻底瞒不住,他方才拿定了主意。
他少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原该先发制人才对,拖到现在,全因投鼠忌器,怕伤着南云这个“玉瓶”罢了。
“请侯爷进来吧。”萧元景道。
萧元景与伯恩侯府的关系一向算不得好,后又因着太子的缘故,算是彻底不对付了。平素伯恩侯见着他,也就是依礼问候一声,绝不会多说半句,更别说像如今这般上门造访了。
萧元景把玩着手中的香囊,那是南云这几日绣来打发时间的,因着绣得不好,完工之后就准备扔着压箱底的,但却被他给拿了过来。
其中装着的也是南云惯用的几味香料,萧元景很喜欢这个味道。
伯恩侯进了门后,萧元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侯爷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侍女沏了茶来,随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殿下说笑了,”伯恩侯落了座,他留意着萧元景的神情,“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想要同你商量。”
萧元景心中明明白白,可却不肯轻易放过“何事”
“我想见一见你府中的那位姜侧妃,”伯恩侯一动不动地看着萧元景,问道,“不知殿下是否清楚她的身份”
他倒是不兜圈子,萧元景冷笑了声“侯爷这话我是不大明白的。”
伯恩侯在官场这么些年,一听萧元景这语气,就知道他分明是清楚此事,只不过是在着意刁难自己罢了。可这事上他的确不占理,也不敢真得罪了萧元景,只能放低了姿态,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