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雍阳关百姓的身上。
三来,若是江茗能走,能回华京城……
殷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江茗:“给父亲的,我思来想去,只有你去交给他最合适。因为——”殷楚将江茗抱在怀里,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头顶,轻声说道:“因为你是我结发妻子。”
江茗屏住呼吸,过了许久,她不知道是多久,但又好似只是须臾。殷楚慢慢的松开了怀抱,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这次从雍阳关后的山路走,雍阳关不破,北胡来不了。万事小心。”
江茗点了点头。
走山路要比官道难上许多,运输军粮走不了这路,但只要能趟过那座天然屏障似的山,华京城便近在咫尺。
“好。”江茗开口说道:“我去送棺椁,去疏散百姓。但是条件换条件,我没死,你也不准死。你要等我。我们说好了的,我会陪你变老。”
殷楚嘴角微微勾起:“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说得像是生死别离。我还没有做完要做的事情。”
江茗笑了。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如今大胤的最前线便是雍阳关。
雍阳关是拦截北胡洪水的最后一道堤坝,就算是死,就算是城尽人亡,不能放便是不能放。
她站起身来,拿过包袱:“想来又琰已经都安排好了。”
“嗯。”殷楚应道。
他安排她出去,目送她远去,可两个人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彼此,却都没有落泪。
眼泪,是欢欣或者祭奠,是同生或者共死。
除此之外,无处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