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拳头抵在嘴边轻咳。
等一大两小去了堂屋,方铮在院中站了片刻,转头去了灶房。
“三郎,快出去,这里烟大。”刚到灶房门口,方蒋氏着急催他。
古语有君子远庖厨,这话哪怕在偏僻的山村同样被奉行,方家几个男人极少踏进灶房的。
方铮没动,他掏出油纸包,递给方蒋氏,“娘,这是娘子买给你跟爹的,昨天幸亏娘子在,她还用自己的嫁妆钱给我买了药。”
不管哪个时代,婆媳问题始终是一道大难题,但是有些婆媳却能在生活中找到微妙的平衡,让日子过的还算和乐。
这其中多是少不了男人的作用。
方蒋氏神色松了些,“她是个好的。”
所谓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些年轻时受婆婆磋磨的妇人成了婆婆,便想将多年的憋屈全部撒到媳妇身上,因为孝道,哪怕婆婆再不在理,媳妇也不好明面上说什么,整个村里,多少小媳妇被婆婆随意打骂。
相对来说,方蒋氏对三个媳妇不算苛刻。
顿了顿,她又说,“罢了,等大郎喝完骨头汤,我再去张屠夫家割点肉,让你们明天带去。”
明天就是冯轻归宁的日子。
“娘,回礼不用太重。”方铮说了句。
媳妇的回门礼轻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了新嫁娘在婆家的地位,不过冯家连冯轻这个女儿都不重视,恐怕回门礼再重,冯崇夫妇都看不上的。
“娘知道。”方蒋氏显然也想到了,她对冯轻不免有多了一丝心疼。
真的如方铮所言的一样,方蒋氏真的没做午饭,她只让三个男人各喝了一小碗骨头汤,秦淑芬怀孕,也喝了一碗,剩下的三个女人跟两个孩子,各喝了半碗。
刷了碗,冯轻小心拿出线跟棉布,又跟周小花借了绣绷,针跟剪刀,就坐在西屋门前,开始分线。
刚学刺绣时,都需要先在棉布上画出图样的,线的配色也常出错,常常三天也绣不出一个满意的荷包来。
如今的冯轻很轻松。
她一边分线,一边在脑中勾勒出要绣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