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果然还是在发烫。

杰森几乎要僵成一块化石，另一道轻柔的吐息喷洒在他脸上，但只有短短几秒，那股女孩儿身上特有的馨香的味道又很快离开了他。

“还是在发烧，”雪莉有些担心地说，“这都一天了，你没吃药吗”

杰森闷声说“吃了，阿弗说明天还不好就要打点滴。”

“也好，那先睡觉吧，也许睡一晚会好一点。”雪莉说，起身帮他拉了拉被子示意他躺下，“很晚了，杰森，快睡觉。”

杰森抬头看着她，问“你要回去了吗”

雪莉愣了一下，放柔了声音问“你希望我留下来吗，杰森”

她在末世时也帮同行的伙伴带过小孩儿，同样是十多岁的男孩子，因为末世时糟糕的环境和更糟糕的人心而变得比叛逆期时的孩子更加桀骜难驯。雪莉自认不算是个太有同情心的人，但对于小孩子却也难免有几分恻隐之心，在艰难的逃难旅途中对他多有照顾，也多亏了那段经历，让她多少懂得一些小孩子的心理和想法。

杰森抿着嘴不说话，只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露出一头黑色的乱发。

当然，雪莉不会指望本来就别扭又阴沉的小孩儿能学会表露自己的情感，她笑了笑，帮他关了小夜灯，说“我保证你明天起床后还会看到我，好吗”

杰森一声不吭地蹭了蹭被子。

雪莉帮他掖好被角，把被子的边缘卷进去，在杰森不满地抗议“嘿我都快裹成蚕蛹了”后才停止了自己的卷被子大业，道了晚安后离开了房间。

“阿弗，”她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走上前问守在不远处的老管家，“杰森和布鲁斯是怎么了”

“关于夜巡的老问题了，”阿弗和声说，“很抱歉麻烦你特意过来一趟，雪莉小姐。”

“没关系没关系，”雪莉连忙说，“不用这么见外，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不要紧，我习惯了。”阿弗笑着说，“需要梳洗吗老爷准备的客房里应有尽有，也许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好，”雪莉点点头，身上的裙子有些紧，她也想换身舒服的衣服顺带卸个妆，“那我先去洗澡。”

于是等到蝙蝠侠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雪莉穿着睡衣和阿弗坐在窗边的小桌子上下西洋棋，女孩儿瓷白的肌肤在柔和的黄色灯光下愈发显得温润细腻，像是处在光圈模式的相机下一样，泛出柔和的光晕。

“呃，阿弗”

“下错了吗”

“嗯”

老管家温和地说“你可以悔棋的。”

“真的吗”

“当然。”

蝙蝠侠回蝙蝠洞去换衣服，等到上来时两人还在下棋，雪莉原本还算整齐的棕发被她抓得乱七八糟，凌乱地披散在肩背上。

“唔，阿弗”

“可以的。”

“谢谢阿弗”

布鲁斯不自觉地笑起来，站在旁边旁观完了这场雪莉悔棋无数次的西洋棋，一边帮她理顺被一次次揉乱的头发。

嗯，然后最后还是输了。

“老爷，雪莉小姐，你们该回去休息了。”

“走吧。”布鲁斯对雪莉说。

“阿弗晚安”

“晚安，雪莉小姐。”

两人走上楼梯，阿弗在客厅关灯，黑暗如同泼墨一般一点点地将韦恩大宅覆盖，只剩下走廊的壁灯还亮着。

雪莉的房间在布鲁斯隔壁，靠近里侧的地方。布鲁斯在她走过去时抓住了她的手臂，雪莉止住脚步回头看他，布鲁斯上前一步，收拢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晚安吻。”他近乎耍无赖一样地说。

五分钟后。

被拉入布鲁斯卧室的雪莉皿说好的只是晚安吻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作为体力都还不错的两个人，如果不是顾及到时间问题估计他们能折腾到太阳出来都没法合眼，不过雪莉也并没有睡太久，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醒了过来。此时天已经亮了，她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布鲁斯，却发现他似乎在做噩梦，呼吸极其沉重，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眼皮下的眼球也不断颤动着，身体时不时抽动一下，似乎极力想挣脱梦魇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雪莉犹豫了一瞬该如何叫醒他，布鲁斯的精神状况显然有些不稳定，如果贸贸然把人推醒，鉴于蝙蝠侠警惕的习惯

雪莉翻身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棉质背心后又调整好姿势，试探着叫了一声“布鲁斯”同时伸手去摸他的手。

下一刻，布鲁斯猛地睁开眼，左手反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似乎也想要挥过来，但却在他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生生止住了。

他无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一块块肌肉像是岩石一般隆起，雪莉歪头看着他，鉴于蝙蝠侠此刻下意识爆发出的不容忽视的杀意，她自己也处在同样的状态。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段美妙的情侣关系。

“嘿”她轻声说，握住他的手，“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