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黑雾从柴禾垛下钻出来,我顿时感觉不妙,想要阻断它的去路,却不料这黑雾速度迅如闪电,根本不等我做出反应,一下就蹿的没了影。
祸祸,怎么了
听到孙禄叫我,我才回过神,不等开口,忽然就听孙禄他娘在厨房门口惊道
哎呀,他爹,你这咋又犯病了六啊孙禄的小名,赶紧把你爹弄屋里去
我和孙禄转头一看,就见孙禄他爹正抱着小栓,靠着门框往地上出溜呢。
两人都吓了一跳,赶过去一看,只见老爷子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眼还睁着,可眼珠子也是一错不错,就跟睁着眼睡着了似的。
这是咋回事啊孙禄重情,一看这阵势,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我查看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发现他除了突然动弹不得,呼吸和心跳都没什么异常,就对孙禄说先把叔抬到炕上去。
两人把他爹抬进屋,一个揉心口,一个掐人中,可折腾了半天,老爷子还是没醒,就那么仰躺在炕上,两眼朝着屋顶,眼皮都不眨一下。
哎,你们这样不行,都起开,我来
孙禄他娘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手帕扎的小布包,匆匆走到炕前,把布包凑到了孙禄他爹的鼻子底下。
我和孙禄都看的不明所以,却不想布包凑上去没几秒钟,就听孙禄他爹喉咙眼里吭吭了两声,跟着眼珠猛一打转,居然醒了过来。
哎呦,我这是咋了那狗崽子呢孙禄他爹梦游似的说了一句,两手撑着想要坐起来。
孙禄连忙扶了他一把,带着哭腔问老头子,你这是咋回事啊
孙禄他爹倚着被窝愣怔了一会儿,才像是彻底缓过劲来,搓了把脸,摆手道没啥事儿,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我和孙禄都是一怔,孙禄俩眼一瞪你又犯癔症了这怎么还严重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他爹斜了他一眼,没啥,球大点事儿,你别一惊一乍的。
我一眼瞥见孙禄他娘正把那个小布包往柜子里收,走过去说婶儿,你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孙禄他娘本来还想藏着掖着,见我和孙禄都看着她,才不得不讪讪的把布包递了过来,是大夫给开的药。
孙禄拧眉道啥药啊老头儿有事你不跟我说你这是又找哪个蒙古大夫开的仙方啊
我接过布包,凑到鼻子底下,还没等细闻,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鼻腔直接冲到了顶门心。
是硝石。我揉了揉被刺激的发胀的脑门,就想把布包打开。
孙禄他娘急了,别打开人大夫说了,一打开就不灵了。
哎呀,老娘,你一边儿待着去
你怎么跟婶儿说话呢
我瞪了孙屠子一眼,让他别犯浑,回头对他娘说婶儿,你看我叔刚才那样多吓人咱有病就得治,得去医院,可不能为了省俩钱儿,相信什么偏方能治大病。这么着,你也知道,我和小六都是学医的,你让我看看这里头都有什么,要是真管用,咱就留下。
这会儿我已经大致弄清了状况,老一辈的农村人都过的节省,有点头疼脑热,能扛就死扛,实在不能扛了,顶多也就找村里的卫生所开几片药。
我倒是记得,刚认识孙禄那会儿,他跟我说过,他爹好像一直都有发癔症的毛病。平常没什么,就是冷不丁猛一走神,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杵那儿不动了。过个一会儿,自己就缓过来了。
事实上孙禄说这事儿的时候,不光是我,他自己也没怎么当回事。一是我们都知道,所谓的癔症其实是个体的精神障碍,没有说太有效的药能根治的。主要还是,他爹的癔症不严重,发作起来就跟人走神一样,过个几秒钟,回过神来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今天回想起这事,再看孙禄他爹的状况,明显是病情加重了。
老两口也没把这事跟孙禄说,而且孙禄他娘还和多数农村妇女一样,有点迷信。
听他娘话音,这手帕里包的,九成是从哪个大仙儿那儿求来的偏方。
果然,见我坚持要看手帕里的东西,孙禄他娘为难了一会儿,最后一拍大腿,唉,我就跟你们实话实说吧,这药包是我找邻村的四婶子开的。人说了,你叔得的是失魂症,是有东西总惦记着要害他这药包是辟邪的,能把那些脏东西赶走
孙禄刚吭哧了一声,他娘就抬手一指他的鼻子六子,你可别跟我这儿犯浑,也别说我迷信。你也看见了,你们在学校学的那些都不管用,人四婶子给的药包一拿出来,你爹就好了要说迷信,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对孙屠子可没对我这么客气,这一呛把个孙屠子愣是给呛的没声了,这才转过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徐啊,你比六儿稳当,比他懂事。我跟你说,有些事儿啊,咱还真不能不信。人四婶儿说了,这药包在菩萨座前供过,里头存了菩萨的神儿,你要是打开了,菩萨的神儿散了,就不灵了。
我本来还想哄着老太太把药包打开,看看里头都有什么,听她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