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在这里”
“对啊,你去找东西,我就在这里照顾老爷子嘛。”
听到波波头的回应,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算稍稍松弛了些。
尽管感觉她回来的有些诡异,可我是真不想这小逗比再受到伤害。
“东西都找齐了”床上传来山羊胡老头的声音,比起先前,他似乎变得更加虚弱。
现在他和波波头一样,对我而言,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瞎子在收到我的通知后,显然已经提前有了准备。
他朝着空床板看了一眼,回头看向我
“这老爷子好像伤得很重,他是什么人”
“值夜鬼”
我走到床边,拿出兜里的垃圾袋,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一堆烂荷叶,说东西都找齐了。
感觉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挪动了一下,接着就听老头喃喃的说“水中荷,泰山石”
“泰山石就在门口。”瞎子对着我眨巴眨巴眼,“不是要搬到屋里来吧”
我也是一愣。
那块泰山石可是货真价实,是瞎子摆在家里镇宅的,至少得有两三吨,我跟他两个人可搬不动。
好在老头的声音传来,说不用搬进来,泰山石是拿来镇方位的,只要在一定距离内就好。
“阴天葵、活鬼血”老头声音一顿,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活鬼血也找到了”
我点点头,“您就说现在该怎么做吧。”
回答我的却是波波头“我刚才已经问过老爷爷了,现在要先把活鬼血抹在他脸上,然后用阴天葵垫在身下,隔绝地气;把水中荷盖在他身上,隔断日月天光。”
我眼珠转了转,问“接着呢”
“没了”回应我的仍是波波头,她口气中似乎也带着些许疑惑,“老爷子是这么说的,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我刚要开口,瞎子突然看着一个方向问道“要用多少活鬼血只是遮蔽灵台吗”
“不行,至少得抹满整张脸。”那个位置传来波波头的回应。
见瞎子拧着眉头看向我,我默默的朝他摇了摇头,两步走到床前,猛一咬牙,把手伸到颈间的伤口处,捏住脖子,狠狠攥了一把。
“呀”波波头惊呼,“你受伤了你在干嘛”
瞎子看了我一眼,把脸转向一边,“他就是活鬼。”
随着大力的挤压,鲜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感觉满手黏糊,我硬吞了口唾沫,“瞎子,我现在看不到鬼,你帮我。”
“什么”瞎子一怔,转过脸盯着我,一脸的匪夷所思。
没了鬼眼这件事,我之前并没有告诉他。
瞎子最大的长处就是分得清轻重,只是怔了怔,就皱着眉头走上前,抓住了我右手手腕,牵引着我的手,朝着床头的位置抹去。
我虽然看不到某些事物,却能感觉手掌碰触到了某些东西。
跟随瞎子的牵引,染满血的手掌向下一拖,原本空无一物的床面上,竟出现了一张苍老的、红赤赤的血脸
“原来你的血还能这么用你让我想起了小学还是初中的一篇课文它的皮可以做名牌包包,它的毛可以做毛笔,它的血”
瞎子干笑两声,松开握着我的手,“总之你这活鬼,浑身都是宝就对了。”
“别废话,帮忙”
我是真没心思跟他玩笑,毕竟是血肉之躯,脖子里的伤口虽然不深,可被我这么用力一攥,也是火辣辣疼的钻心。
瞎子平常是爱装洋蒜,关键时候也不是含糊的人。见我疼的呲牙咧嘴,便麻利的代劳了接下来要进行的步骤。
不得不说,刘瞎子也是个狠人。
在从垃圾袋里掏出沾染着黑红色的姨妈巾时,他不但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里竟还透出异样兴奋的光芒
妈的,我原先没看错,丫潜意识里绝对有着变`态的一面。
“喔喔喔”
远方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我心一紧,两手撑着膝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明显鼓起的那一堆烂荷叶。
“没事了原来书上的法子真的有用,老头子总算是熬过去了。”
荷叶动了一下,紧跟着,靠近床头上半截的荷叶掀了起来,就像是有人顶着荷叶坐起了身。
随着荷叶的滑落,一张血色的老脸露了出来。
“您没事了”我提着心问。
见血脸似乎像是点了点头,才长出了口气,忍不住笑道“那就行了,总算没白忙活。”
血脸瞪着血红色的眼珠,盯着我看了一阵,眼神闪动,似乎有些激动。
我想要说点什么,却见血脸的眼睛左右转动了两下,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我问“小伙子,你也知道我不是人了,你居然不怕鬼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法医也是个阴倌。”我干笑两声,有种形容不出的欣慰,“嘿嘿,不过我这个阴倌比较没谱,我我看不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