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手绢而已,你怕什么”波波头收起手绢,好奇的看着我问。
我舔了舔嘴皮子,反问她“一条手绢而已,你那么在乎它干什么大半夜的还跑出来找它”
波波头斜睨着我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秘密。”
我心里有太多疑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脑子里一闪,鬼使神差的问道
“那个雇你补课的人家,电话是多少”
“你问这干什么”
“他们不是欠你工资嘛,我去帮你要回来。”
波波头愣了愣,跟着摆了摆手,“别费劲了,那家人太不地道,都停机了,还怎么找”
我信口说“你可别小看我们开出租的,干这一行,迎来送往,什么样的人都拉,各行各业都认识一两个。你告诉我那家人的名字、电话,和在那个小区的地址,我能打听到他们现在搬去哪儿了也说不定。”
波波头像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把姓名电话和地址告诉了我。
“你要是找到他们我是说,万一你要是真找到他们,不用干旁的。只要告诉我现在他们住哪儿就行了,我自己去找他们要工钱。”波波头靠进椅子里,吐了口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那家的孩子还小,我可不想他受影响。”
“找到那户人家,我怎么联络你”我问。
波波头斜睨着我,忽然嘿嘿一笑“你该不会是想要我的电话号码,想追我吧”
我也笑笑,摇头“我有爱人了。”
“哈哈,逗你玩呢。我早看出你是个老实头了,要不然这半夜三更的,倒找钱我都不坐你的车。”
波波头又报了个手机号,我心里默念了一遍,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号码就是分局资料上记录的号码,已经停机两个月了。
说话间,又到了小李海乡。
车停下,波波头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零零碎碎的钞票,不等我开口,就说道
“蹭车蹭一次就行了,你开夜班车也挺辛苦的,也不能喝西北风是不是多了没有,这二十块钱,当是请你吃宵夜。”
说着,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往驾驶台上一拍,不等我说话,就跳下车,兔子似的连蹦带跳跑进了村里。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我忽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回过神,就见驾驶台上的那二十块钱竟然又变成了一小撮烧纸灰
我顾不得再想别的,赶忙打开车门,下车朝着村子里追去。
没追出多远,就看到了波波头在前边。
我放慢脚步,屏着气一路跟到她家门口。
远远的,就见她做了个掏钥匙开门的动作,下一秒钟,她人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我急着跑过去,院门上还挂着白天见过的那把锁,并没有打开过。
正狐疑不定,隔着门就听院里传来波波头的声音
“奶我回来了你怎么又不睡觉啊”
没有听到回应,我更加百爪挠心。左右看看,一眼看到旁边的歪脖大槐树,助跑两步,噌的爬了上去。
隔着院墙,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我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
院子里并没有波波头的身影,借着朦胧的月光,我就看见,一条红色的手绢正悬浮在半空,飘飘悠悠直飘进了屋里
我再也按捺不住,翻身进了院里。
屋里没开灯,却再次传来波波头的声音。
“奶,我都说了,让你早点睡,你就是不听话。”
“呀,给你留的饭全吃完了嘿嘿,真乖,来,亲一个。”
“赶紧的,我帮你拧个手巾板儿,给你擦擦,咱都早点睡。明一早我还得上班呢。”
屋里黑灯瞎火,透过窗户根本看不见里头的状况。
听着波波头自言自语似的俏皮声音,我既觉得诡异无比,又感觉一股温馨的暖流在心头血管间荡漾。
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再没了动静。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犹豫了一阵,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小声喊了一句“波波韦伟”
里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一咬牙,心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做一次夜半蹿门的鼠君子也在所不惜
房门没插,轻轻推开门,一股子比白天还要浓重的腐朽臭气立刻扑面而来。
这屋子里绝对不能住人,波波头一定不是人
认定了这一点,我毫不迟疑的拿出手机,打亮了闪光灯。
屋里和白天一样,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走过五斗柜,看着相框里波波头的那张照片,想到这样一个讨喜的女孩儿已经死了,我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灯光照到角落里的床上,我心猛一动。
白天来的时候,床是空的,就只是一张空床板,而这会儿,床头的位置,赫然平铺着那条鲜红的手绢
我心念电转,走上前,将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