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
我试着喊了一声,没人回应,甚至没有一点回声。
我想了想,把手伸进了背包,想把阴阳刀拿出来。
张喜是死鬼,如果这里真是阴间,他应该最熟悉。
而且,他比老丁和张安德两个老鬼都要靠谱。
可就在我的手刚摸到刀把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不远处的雾瘴中有一道金色的光影在隐隐闪烁。
我还是把小刀拿了出来,呼唤两声,张喜并没有现身。
我没再刻意的和小刀过不去,我太了解张喜了,同是祸禄喜三把刀,如果能够帮得上忙,他绝对不会吝啬现身,更不会像老丁和张安德那样故弄玄虚。
在没有方向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朝着金色光影走去。
离得近些,我就越发觉得那光影奇怪。
那并不是什么光源,而是一个孤单存在于昏暗雾瘴中的金色虚影。
整个虚影是个上窄下宽的扇形,看上去,就像是个倒扣着悬吊在半空中的杯子。
这杯子很是巨大,大到足可以将一个、甚至两三个人同时扣在下边。
这巨大的金色杯子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跟前。
近距离查看,杯子的外表似乎雕刻着许多的花纹,还有字迹。
不过那就是一团虚影,我根本不能清楚的看到上面雕刻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想要触摸表面。
可就在指尖刚刚接触到光影的一瞬间,突然有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猛然将我吸进了光影中。
等到回过神来,看清身处的环境,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我可以肯定,我的确是被吸进了杯子里,整个人都被金色的光影罩了起来。
“老子信了你的邪”
我低声骂了一句,本能的想要往外冲。
冲了几次,都被有影无形的屏障给拦了下来。
无意间看到下方有着一尺多高的空隙,我猛一拍脑瓜。
姥姥的,这才真是急瞎了心了,摆明是被罩住了,直接冲当然冲不出去,从下边钻出去不就行了
我刚想实施这个想法,可就在猫下腰的前一刻,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杯子的一侧竟闪现出一幅画面
我下意识的停下动作,直起了腰。
看清画面的内容,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想到,画面中显示的,居然是医院的产房。
画面并不是静态的,而是像放电影般持续变化。
并且,画面的幅度,随着我的转身,不断的扩大,直至蔓延到了整个杯子。
我看到产房的门打开,几个人围上了被推出的产床。
一个青年男子含着泪反复拥抱了产床上的女人后,小心翼翼的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
画面快速的跳转。
短暂的其乐融融后,那个青年男人渐渐变得阴郁起来,像是每天都在想着什么心事。
画面转换间,眼前出现了一栋乡下的院落。
这场景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董家庄的老屋。
继而出现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某个夜晚,院子里支起了法台。
顾羊倌背着手站在法台前,仰面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新月。
紧跟着画面一转,四周围出现了数不清大大小小、闪着各色幽光的眼睛
青年和孩子的母亲先后离开,那孩子一天天逐渐长大。
一拨又一拨鼻涕邋遢的毛孩子围着这孩子指手画脚的嬉笑谩骂。
然而,在这无声的取笑谩骂中,那孩子仍是在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农民的呵护下成长起来。
最后那些骂人的毛孩子全都被揍的鼻青脸肿,抹着眼泪做了这孩子的小跟屁虫。
小学初中高中高考前最后的冲刺
老农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这孩子抱着医院走廊的公共电话,背对着过往的医护、病人,把脸贴在墙上无声的无助的啜泣
忽然,一副画面让我浑身的汗毛孔都不自觉的扩张到了最大的限度
那是一间网吧。
那孩子这时已经成为了青年人,焦虑的在电脑前忙碌半天后,起身走向一旁。
就在他前脚离开后,一个中年人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看清这人的样貌,我彻底呆住了。
这人熟练的操控着电脑,眉宇间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愁绪。
“徐荣华”我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三个字。
这人居然正是当初离开董家庄的那个青年,孩子的父亲
画面又是一转,市场外,一个老头从一间店铺里踉跄着倒退出来,仰面倒在地上。
这老头的脸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在本来的脸上黏了一层假脸一样。
我对假脸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