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着扶她坐下,替她拢了拢汗湿的头发,问她怎么了。
“刚才上来的那个人,是个死人他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跟着他的还有三个白脸的小孩儿,那是三个小鬼”
我安慰了她一阵,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拿钱让餐车乘务给炒两个菜,打算在餐车待一宿,等到了天亮再说。
火车上的饭菜质量怎么样就不用说了,虽然是现炒的菜,我也没吃出好来。娟子没吃几口,我却还是吃了不少。
等到吃完,再看娟子,已经靠在窗边睡了过去。
我想了想,站起身,朝着后面的车厢走去
我根本顾不上想这到底是梦境还是怎样,只想提醒段乘风回去赶紧回去你老婆有危险
可这个身体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我就只是个第一视角的旁观者
我已经想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段乘风忽然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离开车厢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空位坐了下来,左右看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用花布包着的小包。
不用打开我也从布包的形状看出那里面是什么了。
段乘风或者说是我一层层的揭开布包,果然露出了他的招牌铁算盘
怎么会这样
我一时间惊疑到了极点。
段乘风明明说过,铁算盘和行李一起留在了他和娟子的那节车厢里,怎么会在他身上
他在说谎
他现在为了找到他老婆的魂魄,有理由瞒着我一些事,可他没理由就当时的情形对我说谎的
我大脑一片混乱,已经完全摸不着头绪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掌已经缓缓贴上了铁算盘,在上面轻抚了一下后,小拇指猛地一弯。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一粒算珠弹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像是有一把重锤狠狠的砸中了我的心窝
我浑身一颤,仰面靠在了座椅里。
好一阵,望着火车顶棚的眼睛都因为眩晕无法聚焦。
我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段乘风的感觉还是我自己觉得难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样。
仰面粗喘了一阵,我的身子突然猛的向上一挺,急忙抬手捂住了嘴。
“噗”的一声,居然将一口鲜血吐在了手心里。
我并没有感觉舒服多少,却发现自己快速的转动眼珠,似乎在打量周遭的一切。
我保持着这个动作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弯下腰,把捧着血的手在座椅的底部抹了几下,抬起手看了看,站起身,又朝餐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朝着火车的尾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