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真没杀人”
“警官我求求你们别把这事儿告诉我家里”
“警官”
“闭嘴”高战皱着眉头喝叱了一声,转脸朝我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一众吃瓜群众的围观下,蒙着头套,戴着手铐脚镣的嫌疑人被带进了居民楼。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到了六楼黎曼的家,刚把范少虎的头套摘下来,他忽然“啊”的一声大叫,紧跟着就软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是癫痫”
我连忙蹲下身,掐住范少虎的下颚,掏出一包餐巾纸塞进他嘴里,一边解他上衣的扣子,边对旁边一个警察说
“帮他把皮带和脚镣解开。”
过了好一会儿,范少虎才停止抽搐,翻着白眼,满头大汗的仰躺在地上喘粗气。
高战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对我说
“我刚给嫌犯的家人打过电话,他有羊癫疯的病史。有羊癫疯的人能是凶手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他的话。
按照常理来说,有癫痫病的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发病的概率也会增加,是不大可能用那种凶残到令人发指的手法伤人的。
范少虎本人的表现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作为一名法医,是不能够擅自发表意见的,那样就是妨碍刑侦逻辑。
等范少虎缓过来些,高战让人带着他指认现场。
可是得到的结果很荒诞,甚至是很滑稽。
范少虎倒是很配合,哆哆嗦嗦的详细说明了他和黎曼在哪个屋、哪张床甚至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生过关系,就差没描述用什么姿势了
高战拧着眉头走到我身旁,低声说
“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他应该去拍电影,小李子这辈子也甭想拿小金人儿了。”
“头儿,他又抽风了”
一个警察忽然喊了一声。
等我和高战走到跟前,已经有人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对范少虎进行了处理。
我皱了皱眉,对高战说
“直接把他送去医院吧。”
高战点点头,等范少虎再次舒缓过来后,让人把他抬了出去。
人抬走后,高战转身对我说“我们也撤吧。”
我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忽然间胸口一凉然后我就感觉,屋子里除了我和高战,似乎还多出了一个人
是阴瞳
“徐祸徐祸”高战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挡开他的手,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缓步走向厨房。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厨房里的情形,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厨房的灶台旁,赫然站着一个穿着纸衣服、长发披散的女人
那女人眼中带着些许的怨恨,紧抿着嘴唇,就那么站在那儿,微微低着头,幽幽的看着我。
这女人的样子十足就是以前的凌红,但我却知道,她不是凌红,而是这房子原本的主人黎曼。
我退后两步,低声对高战说“你先出去一下。”
高战同样低声说“这不合规矩。”
我说“你到门口去,别关门,让其他人先下楼。”
高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朝厨房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见门外除了高战没别人了,我又走向厨房。
凌红不,是黎曼。
她好像和我之前见到的鬼不怎么一样。
或许真像孙屠子说的,她能亲口说出凶手的名字,或者有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我这么想着,走到厨房门口,抬眼间,看到厨房里的情形,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刹那间,我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有种想死的冲动。
我想大声喊,想尖叫,可喉咙里像塞了一团头发,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我没有看到黎曼,却看到灶台旁的地板上,有一具鲜血淋漓、没有头的女尸
女尸的样子就和案发当天,我到达现场后看到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煤气灶的火开着,上面座着高压锅除了女尸,厨房里还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他外面套了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里面却什么也没穿。
正跪在地上,对被砍掉脑袋的女尸做着难以描述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幕虽然如此形象,可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男人的脸
高压锅的阀门开始冒蒸汽,我似乎能听到开锅时那种吹哨子般的声音
这声音传进耳朵,比夏日的炸雷还要让人惊悚。
我只觉得浑身发胀,耳鸣的就像火车拉响汽笛一样,脑子都快连同脑壳撕破头皮顶出来了
时间在我心里已经完全没了概念。
我就那么僵硬的站在厨房门外,不能自控的看着这令人遍体生寒的一幕,甚至连想要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