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逃跑的希望破灭, 贾琏偷偷瞄了一眼贾赦, 见他爹从未对他有过如此严肃的神情, 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爹, 您听我解释。”
贾琏觉得要是和他爹解释不清, 他的腿很有可能在今日就要断在蜀王城了。
“说!”
贾赦说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光听声儿就让人觉得疼得很。
自己的手疼不疼自己最清楚, 贾赦不动声色地将拍过桌子的那只手放到膝盖上,悄悄地揉了几下……
对于“三公子”的事儿,还得从贾琏赶到蜀王城的时候说起。
当时蜀王城刚刚经历过大震, 全城大部分地区都化为残垣断瓦。贾琏带着将士救人的时候救出了一家三口, 只可惜男主人在救出来之前就没了呼吸, 女主人在被救出后撑了一会儿也因失血过多而撒手人寰。
只剩下被他们夫妻二人共同护着的幼儿嗷嗷待哺。
贾琏便将那孩子认作弟弟, 带在身边养着,生怕这个被父母用生命留下来的孩子再因照顾不周而没了性命。
只是贾琏带出来的人都是年龄和贾琏相仿的壮小伙,就算成婚了也没有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一岁多的孩子。
王熙凤在郎中的指点下照顾了几日, 也是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能将火气撒在孩子身上,贾琏就成了王熙凤用着最趁手的出气包。
“爹, 你看王熙凤给我掐的……”贾琏撸起袖子,可怜巴巴地给他爹看,却没想到他爹摸了两下淤青的地方,随后在旁边的地方又狠狠地拧了一下!“啊!爹!我可是你亲儿子!”
“你要不是我亲生的, 还能留你到现在?”贾赦使出抓银子的力气, 见贾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消了一些气以后让贾琏带他去瞧瞧那孩子。
贾琏听贾赦要去看看他捡来的弟弟,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也不管胳膊上还疼着,立马带贾赦去了隔壁的屋子。
一进屋贾琏先问了一句他媳妇呢,怎么扔下三弟一个人在屋里。婆子暗自叹了口气以后告诉贾琏,夫人因为受不了三公子哭闹,出去散心了。
王熙凤哄不好孩子,但婆子对哄孩子还是比较在行的,从王熙凤怀中将小人儿接过去以后没多大一会儿就喂了小人儿半碗迷糊,随后哄着睡了觉。
贾赦见小人熟睡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转身询问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同时用眼神继续警告贾琏,若是敢有半句谎话,他这个当爹的就要考虑回头和贾敬那边说一下关于逐出宗族的问题了。
这时候贾琏哪敢扯谎,一五一十地和贾赦说正是因为他捡来的孩子也姓贾,所以他才坚定地认作弟弟。
“爹,实在不行这孩子您就当做是儿子的儿子好了。”贾琏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混账!”贾赦立马抬手给了贾琏一巴掌,然而刚打完就有些后悔,但一想到要是这时候不好好让贾琏吃个教训长长记性,要不然贾琏下次再闯祸,恐怕吃的就不是教训而是孟婆汤了。
“都已经当弟弟养了这么多天,岂能说改就改?”贾琏想要个儿子,就和王熙凤婚后去生,又不是生不出来。捡个毫无关系的孩子当长子,贾赦可不想要这孙子。
贾琏听到他爹极其厌恶多出来个孙子,于是立马改口称还是义弟说出去好听一些。
从小到大贾赦都没真正意义上揍过贾琏,刚才的那一巴掌还是贾赦头一回真的动了怒。贾赦开始反思他这么些年一来是不是对小儿子有些太纵着了,以至于小儿子肆意妄为不考虑事情的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既然这小子大小就喜欢行伍,那他就用军营的规矩来好了。承恩公府里的三位公子哥原来多“臭名昭著、恶贯满盈”,如今都已经“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就不信还治不了贾琏了?
“皇帝陛下的圣旨你也听到了,在回京之前没有父与子,只有上司与属下。你若是再敢私自行动,本官就按军法处置!”
“末将听令!”
贾琏确实是被贾赦和南安郡王宠得有些有恃无恐了,但好在贾琏的脑子还是在的,听他爹突然这么说立马顺着话茬接了过去。
念在贾琏认错态度良好,贾赦摆了摆手交给贾琏一个任务,那就是先将蜀王城的大小官吏都带到驿站的议事厅,他先要开一场关于蜀王城营救以及重建的会议。
在贾琏走后,贾赦默默来到床榻边上,看着依旧熟睡的小人儿的脸,仔细回想上辈子贾琮小时候的模样,然而半点也想不出来。
蜀王城的高级官员一听贾琏说京城来人了,立马赶往驿站的议事厅。看倒是“老熟人”贾赦便放松了不少,立马当着贾赦的面儿夸起了贾琏在救援的过程中出了多大的力气。
贾赦瞄了眼一脸无辜样子的贾琏,心想谅贾琏胆子再肥也不敢那种事儿往脸上贴金。只要贾琏真的做了不少事儿,回京到时候面见皇帝陛下的时候也好罪减一等。
“行了行了,别往这小子脸上贴金了。他要是过来帮了倒忙,你们不用客气,往死里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