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运气不是吹的, 从金陵到广西这段水路走的异常顺利,连场暴风雨都没赶上。估摸着马车差不多快到昆明了, 于是只在桂林待了半日, 吃了碗当地的米粉,又买了些三花酒就继续赶路了。
从地图上看桂林到昆明要大致两千里,可实际走起了山路,走的距离可就长多了。
幸亏贾赦有先见之明, 提前就把马车的减震的工具鼓捣出来了。要不然在这九曲十八弯的山里转来转去,这把老腰还没等到昆明就得被颠散架。
“王爷您说咱们这和当年西天取经的玄奘法师是不是有得一拼了。他是去西天求取真经修成正果, 咱们是去西南任职造福百姓。”贾赦躺在马车里闲得无聊, 一边闲聊着一边数着司徒琛腰间玉佩下面的络子有几根穗儿。
司徒琛将手中的扇子收起来, 轻轻敲了一下贾赦的头顶说道“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哪能和玄奘法师比?和尚可是要吃素的, 你能忍住三天不吃肉?依我看就你这么皮, 孙猴子还差不多。”
猴子?贾赦听司徒琛说他像猴子, 突然想伸手给司徒琛来个猴子偷桃。
但贾赦也只是心里想一想爽一爽,他要是真敢偷袭司徒琛的桃儿,估计明早他睡醒以后司徒琛身边就多一个贾公公了。
“琢磨什么呢, 数清楚有多少根绳子了么?要是不够数的话,不如来数数本王头发有多少根?数完了说不定就到昆明了。”
自从离开金陵以后, 司徒琛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就算马车的减震效果再好, 为了眼睛考虑也是不宜看书的, 睡觉又睡够了, 没事儿可做就只能唠嗑了。
贾赦怕司徒琛嫌他烦, 总给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听司徒琛说要数头发,虽然知道司徒琛是在开玩笑,但还是起身让坐到司徒琛身后,将司徒琛的发冠取下接过刘裕递来的梳子先为司徒琛梳着头。
“没想到恩侯还有这一手。”司徒琛已经做好被贾赦扯头发扯得龇牙咧嘴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贾赦梳头发梳得还蛮舒服,刘裕伺候他梳头发也就这样了。
“以前经常给琏儿梳头发,梳重了怕把琏儿头发扯下来,就只好‘无他,唯手熟尔’了呗……”
自从张氏离世,贾赦就既当爹又当妈,生怕把两个孩子照顾得不周到。
梳头都是小意思。
贾赦摸了摸司徒琛得头发,告诉司徒琛以后梳头的时候尽量少用头油最好不用。“要那么一丝不乱干嘛,差不多就行了,网巾一扎乌纱帽一带基本看不出来什么。头发油乎乎的一来是难受,二来也容易造成脱发。”
这个可不是贾赦自己瞎说的,他可是问过太医的。
司徒琛听到头油用多了会脱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回头问贾赦怎么不早说。贾赦无辜地一摊手,他以前哪有胆量上前抓一抓司徒琛的头发,再看看油不油?
手不得被剁掉?
“我还想问问王爷,带这么沉的发冠不嫌压的慌么?”贾赦帮司徒琛通完头发后问了一句。
司徒琛无奈地点了点头,纯金的发冠上又镶嵌了一块翠玉能不沉么。“习惯就好,小时候在母后宫里调皮,好奇地拿起来父皇的发冠把玩过,比这个沉多了。”
他父皇说这是头顶重担,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那王爷现在清醒一点没有?想想等会儿休息吃点什么?”每天吃什么这是这一路上问的最多的问题。
司徒琛肚子还不怎么饿,但在马车里坐烦了,正好在吃完的功夫出去透透气。至于吃什么都无所谓,贾赦自己看着办就行。
有厨子在的情况下,贾赦做的东西基本都是找乐子而非填饱肚子。刚好有个侍卫打来只兔子做加餐,贾赦就在一旁搭好架子收拾妥当做起了烤兔。
“这在野外跑来跑去的兔子肉质就是比在围场里圈着的有较劲。”贾赦吹了吹腿上面的热气,咬了一口说道。司徒琛掏出小刀一点点拆着兔腿上的肉算是自娱自乐,觉得这肉有嚼劲的原因是兔子有点老。
不过在这荒郊野外的有得吃就算不错了,不挑剔。
吃饱喝足歇一会就要继续赶路。望着眼前的山路,贾赦嘟囔了一句真想把山在山脚下炸出个大窟窿。若是山前山后直接打通,那还走什么山路了。山路弯弯既多走了不少冤枉路,路途狭窄又危险……
“能用火药修路就不错了,还想把山炸个窟窿?也不怕惊扰了山神的安宁,山神来惩罚你。”司徒琛觉得贾赦是坐车坐得烦了,有些异想天开。
贾赦一点闹着玩得意思都没有,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如果这么做能成功的话,那可真是造福百姓了。若是山神真怪罪起来,那就让他来找我好了。”贾赦也是梗着脖子说的这话,万一□□动静真惊扰到神仙可怎么办。
司徒琛见贾赦那强壮镇定的样子,笑着将手中烤兔的骨头丢进装垃圾的口袋里。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吓唬的人自然还得他来安慰。
就算山神被惊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