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北岸,汉军飞虎军六合水寨,沿着江边连绵十余里,虽是深夜时分却还是灯火通明,数百艘大小型战船在江面上载浮载沉,数十队巡逻士卒穿梭与水寨之中,一里左右的江面之外则是甘宁选择江中六处礁石拴上小船布置的观察哨,一旦发现敌情船上的守望士卒就会立刻放出响箭加以通知除了气度恢弘之外更是戒备森严,尤其是在战时,按靖海王的要求战时不要说敌军探子,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光是水寨已然是规模宏大,而此次六合水寨作为汉军发动东路攻势的枢纽更是汇集了辽东军北平军疾风军冀州骑并州营等一支支名扬天下的强军劲卒,他们的营寨具以水寨为中心延伸出去,恰好形成一个大的半梅花之状,安营扎寨作为一名将领的必修功课,汉军这些主力军的将领为之就像是平常的吃饭睡觉一样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
到了二更时分,水寨西门外的道路上飞驰来了三名骑士,其后还跟着一辆二人马车,速度奇快除了骑士与操车之人技术娴熟之外,平摊的道路也是关键的因素。此时从荆州到六合一千多里的沿江都是这种经过精心铺设的道路,虽然信鸽传递消息早就在全军之中普及但快马这种方式也绝不会被放弃,从此路亦可见汉军战前准备的精细。
“来者何人”到了西门之前五丈左右地方骑士们便停止了奔驰,寨门上的士卒大声喝问道,与之同时箭楼上的同袍也是张弓搭箭瞄准了来人,此乃军中惯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入营一定要有凭证,否则就是守寨士卒熟悉的人一旦无故进入五丈以内的范围等待他的都是乱箭齐飞,汉军向来军纪森严,尤其是战时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
当年燕王南巡率领近卫营还考察过辽东军的防务,其时骑兵营的兄弟面对燕王刘毅都敢摆出架势,这其中虽有燕王改装的因素,但那套程序早就是深入人心,有过管理后世大集团的经验刘毅深知只有严格的步骤与程序才是最为客观的,他也对士卒的表现给与了赞赏
“我等来自江陵,陛下有重要军情要传与靖海王。”为首之人翻身下马高举双手一边向着寨门行进口中则是大喊出声,即使如此走到临近寨门三丈之地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等待检查,再进一步便是死地。
过不多时五六名士卒由一个军司马带领从寨中而出到了此人的面前,将之团团围住,那人则是不慌不忙的从腰间取出一个铁牌递给了为首的军司马。
那铁牌入手比之寻常足足要沉重两倍,其上十分生动的雕刻着一只耳朵的形状,落款则是龙飞凤舞的一个“郎”字,到了军司马这个级别都知道在汉军之中有着一支专门打探情报的部队名为“天耳”,每一次大战各大将详细的军情都是来自他们,因此“天耳”来人在战时可是极为重大的事情,任何级别的统军大将都要给予最高的重视。
“天耳”表明身份的办法就是腰间腰牌,其中亦有等级的划分,军司马知道这种沉重的铁牌乃是玄铁所制,属于“天耳”之中为首之人专用,那个“郎“字则是陛下表字之一,能出动到这样的人物前来其中包含的信息可想而知,无论何时都要在第一时间通报上去。
“请随我来。”识别“天耳”的身份腰牌在军司马这个级别乃是必修的功课之一,换言之倘若此处不合格你就别想晋升司马之位,现在在汉军之中每一个级别的晋升都有着与之相对应的很多要求,担当者亦要掌握更多的学识,在刘毅看来这才是强军最应该有的素质很快的确认了手中铁牌的真实性之后,军司马很是客气请此人入寨。
当然身份初步确认之后准入没有问题,但来人还是要接受搜身的,毕竟他们马上就要面对军中重将,要排除一切万一的可能,不过对“天耳”的搜身不会由守寨士卒来完成,军司马将来人带入大寨之后就会交到军情处同袍的手中,这个军情处乃是“天耳”在军中的对应机构,一般只有战时才会设立,直接归最高将领及军师统帅,举个例子此时在寨中能够过问军情处的人只有甘宁、庞统与徐庶,其余一律不可
“天耳”来人的消息军司马立刻派人通知了军情处,等初步检查完毕入寨之后来人就已经到了,各个都是行动敏捷精神抖索。
“六公子王爷已经在大营中等候了。”来人看过铁牌面上立刻露出了尊敬与崇拜的神色,“天耳”之中最早的十二人已然是军中神话一般的人物,尤其是在同系统之中,平时见了皆以公子相称,此次来的是蓝箭,排行第六。当然虽是尊敬,但搜身依旧是照常进行,蓝箭也是高举双手任其为之,根本不会有半点不虞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天耳”十二人是为监察,在士卒之中他们是被尊敬的对象,可对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而言他们就是催命符,除却战时之外“天耳”还有着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便是对内的监督,十几年来也不知有多少官员栽在他们的手上,无论自认如何隐秘可在对方手中却是难逃。
检查完毕由军情处之人带领,蓝箭和随从便直奔大营而去,到了帅帐,甘宁庞统徐庶与刘信苟昌等人尽皆在内,他们也是等候多时了,听到人来的消息即使是临战沉稳如山的甘宁心中也有着难以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