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则喝了一口柠檬水,摇了摇头:“不吃了。”
助理有些踌躇:“可我菜都点完了,要不我赶紧去退了吧。但是帝都饭店有最低消费,都退了其实也不太好......”
孟溪则摇摇头:“不用退,我吃,你也回去吧,不用陪着了,打车费我报销。”
助理咬了咬下唇:“您...全能吃了?”
孟溪则仰了仰头,淡淡道:“那你打包一半,给唐让让送过去,她爱吃。”
助理点头:“好勒,那您自己开车注意安全。”
助理察觉到孟溪则的神情不对,并不准备在她身边耗着,于是麻溜的溜了出去。
他找服务员把做好的菜品打包一半,然后拎着大包小裹送去给孟总未来的儿媳妇,唐让让。
孟溪则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开了一瓶红酒,慢条斯理的喝。
红酒涩涩的,入口有些苦,但嗓子里却发甜,还挺好喝。
她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等把一杯酒喝完,包厢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
服务员尴尬的在门口解释道:“孟女士,这位先生说是来找您的。”
孟溪则转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祁厉泓。
他可真行,一身穿了好几年的运动服,坐火车坐地铁,一路赶到帝都饭店。
也怪不得人家服务员怀疑,就这个打扮,谁能看出来他是个军区首长呢。
祁厉泓一看到包厢里只有孟溪则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心情清凉了一大半。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孟溪则对面,问道:“人呢。”
孟溪则淡淡道:“该谈的谈完了,走了。”
祁厉泓的目光落在了那枚项链的包装盒上,一见这个牌子,就知道有多昂贵的价格。
这项链肯定不是孟溪则自己买的,因为她有点金属过敏,项链带时间长了,脖子上会痒。
“项链都送了,看起来谈的不错啊。”
祁厉泓心里有点酸。
孟溪则翘着腿,靠在白色靠椅上,揉了揉眉心,轻声道:“还不错。”
祁厉泓盯着她,绷紧了唇,仿佛不敢相信她真的跟人相亲了。
孟溪则抬眸问他:“你来北京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
祁厉泓的喉结动了动,问道:“你真准备离婚,跟这个什么总结婚?”
孟溪则跟服务生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出去。
然后她对祁厉泓正色道:“也是一个选择,我还在考虑,如果真的到了要离婚的时候,我会提前找你商量。”
祁厉泓攥了攥拳,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你要跟我离婚?”
孟溪则盯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我们不是早就要离婚了吗,要不是军婚的原因就离成了,你这问题好奇怪。”
祁厉泓沉默片刻,缓缓道:“不是军婚的问题。”
孟溪则坐直了身子,横眉道:“你什么意思?”
祁厉泓一本正经道:“当年是我不想离婚,跟上级报告过的,不单是军婚的原因。”
孟溪则腾的站了起来,声音都尖锐的有些破音了:“你不想离婚!”
祁厉泓叉开腿,把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揉了揉脸,承认道:“是啊,我不想跟你离婚。”
孟溪则不可置信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们都没有感情了!”
祁厉泓把手放下,眼睛一直盯着地板,声音疲惫道:“是吗,真的没感情了吗?”
孟溪则冷冷的望着他,望着他绷紧的脊背,凌乱的头发,结实的手臂,和有些粗糙的手背。
“你喝多了吗祁厉泓?”
他们没感情了,明明是公认的事情。
祁厉泓低声道:“我道歉了啊,当年我道歉了啊,我没想走到这一步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呢。”
孟溪则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五脏六五被绞的错了位。
她的嘴角抖了抖,勉强道:“我看你真的是喝多了,回去清醒清醒吧,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转身要走,祁厉泓拦住了她。
“好,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出在那件事上,那我们就从那件事开始谈行不行。”
孟溪则站在原地没说话。
谈什么?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
要是能谈出结果,快二十年了,他们早就该谈出结果了。
祁厉泓深吸一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怨我,恨我,我认,我也恨我自己,我都恨不得再回到那个地方,一枪崩了我自己。可是回去又怎么样呢,我还是得选择。
你不能原谅我没选择你,让你差点死了。
我太理解你了,所以你要离开我,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我活该。
有时候我就觉得,为什么要我面对这个选择呢,为什么不是别的人,或者为什么不是你。”
孟溪则的牙齿颤抖,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