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雪莱所预料到的那样, 基什城几乎要翻天了。

所有人都在讨论为什么主神竟然允许这样的污秽走进自己的神庙，而神庙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雪莱自己披着斗篷在广场中听着别人高谈阔论的时候, 就很想笑。

所有人其实都不是神庙的主人, 但是现在却都真情实感地认为不属于自己的领地应该由自己所掌控, 原因是因为信仰。

将她架在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上, 并且告诉她她是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接着自然而然地画出了几个等级来。

然后证明自己在什么阶级, 可以踩什么阶级，又需要向谁下跪。

她其实可以理解啦, 之前的暴君是为何会这样轻蔑地看待这个世界的。

历史其实是个循环，无论是古代还是后来，人们都在重复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反复循环。

如同衔尾蛇。

不过就如同雪莱说得, 这不重要。

她开开心心地继续在冬天里和阿伽一起计划着未来该怎么做，比如粮仓, 比如水渠两河流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水流的涨落。淹没了河岸的水流会留下淤泥, 而淤泥则富含很多矿物质和活性成分，可以用来敷脸, 啊不，施肥。

雪莱想着那些淤泥的时候就一直联想着现代的美容广告, 费了好大劲才制止了自己把淤泥往脸上糊的想法。她已经足够美了，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但偶尔还是会问问宫廷内负责发酵的原酿酒师有关于她们的手的事。

总是翻动发酵物的酿酒师的手的确细腻平滑，雪莱看着看着一拍大腿, 把阿伽叫过来，跟他说自己找到做生意的新方法了。

“”

阿伽一脸疑惑，看着酿酒师的手不知所措。而那双红色的眼睛弯了起来，呵呵贼笑。

“阿伽，我让你看看女人的威力。”

神水流行了起来。

这东西可不是什么经过主神开光而富有神奇效果的保健饮品，而是神庙的酿酒师自己在无意间发现的惊人事实。酿酒师的年龄不轻，可是双手异常细腻。

这原因就是因为经常接触发酵物。

经过各种实验，她们制作出了一种带着奇怪味道的液体。用那东西拍在自己的肌肤上，就会让被北风吹得粗糙的肌肤恢复光滑细腻的触感。

这本来是献给主神的礼物，不过大家都知道，主神足够美丽，青春永驻，根本不需要凡人的礼赠。

而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和大度，她将这些东西分发给了神庙中的人，以及那几日前去神庙祝祷的女性。

流血的女性。

不仅仅有礼物，神庙还为信徒们准备蜂蜜和热水，以缓解她们在寒风中的冷。柴火烧得暖暖的，一群姑娘女士们围坐着，叽叽喳喳地在讨论该怎么用那玩意。

神庙中充满了快乐的空气，雪莱在附近看着她们开心，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认真的我的巨巨你在古苏美尔搞神仙水

当然是认真的。

现在的人们已经知道用油膏来涂抹身体以保护其不受冷风的璀璨，而女人们在意自己的美貌，便更会想尽办法来让自己不那么干燥起皮。抛开其他的不谈，雪莱第一时间将这种东西的神奇利用各种渠道传播了出去，却又因为那东西不对外卖，又产量少，引得贵族妇女抓心挠肝地想一窥究竟。有人直接出钱高价买走了信徒手里的东西，有人这好不容易等到了生理期，兴致勃勃地跑过来想看看有没有小样。

啊当然是没有的，太有钱的人主神才不要播撒光辉。

想用就花钱自己去跟别人买吧。

“”

阿伽真是服了。

他原本以为这是雪莱的异想天开，自己作为王必须要给予支持，无论结果如何。但不到一个冬天，基什的城邦里已经没有人觉得不应该让经期的女性进神庙了。

神圣不神圣两说，可以挣钱是重点啊

主神怜惜她们身体中流血，准备了甘甜的椰枣和清甜的蜂蜜补充体力，还有温暖的篝火给她们取暖。在祝祷过后，有些人拿走了一些主神的馈赠，有些人留在神庙，帮助酿酒师来酿造神庙中的特产，来赠送给后来的人。

这全程神庙都不收钱，送的东西还被允许转手卖掉。贵族妇女们出手阔绰，一时之间平民女性手里竟然也有了私产。

大部分人会用来改善自己的家庭生活，甚至比农耕一年挣得还多。

有些男人很不屑于这件事，严令禁止这种事情在自己家发生。可是在看到其他家里得到了丰厚的好处之后，也开始动摇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妻子偷偷去了神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吃着额外的菜肴，也没觉得不香。

这种风气的扭转完全颠覆了阿伽的认知，他准备的吟游诗人甚至没派上用场，很多人就都不觉得女性的经期是什么肮脏的事情了。

主神不在乎这个，还怜惜这个时期的女性，还送东西。

那主神的想法应该就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