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春生提着两个铝制饭盒走近前来,恰好看见洪顺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尽头,不由急问大儿子刘军,“洪顺怎么就走了?”
“他要回家去。”
“那你没留他呀?我连他的饭都打了。”
“多打的我们自己吃,”刘军闷声道,这年月,谁家也不会嫌饭多,现在家里虽不至于饿肚子,但也没剩余,二弟刘华更是每餐都把煮饭的锅刮得干干净净,锅底都泛光,“走,我们回家。”
刘春生哦了一声,跟上儿子的步伐,一路往大院的方向走,想起先前在车上的时候,洪顺明明已经答应了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心中很不解,走了没两步,问了出来,“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呀?”
“我哪晓得。”刘军一想到方才的事,眉头大皱,心中担忧,妹妹的异于常人,洪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以后要如何拿捏住洪顺?在这件事上封住他的嘴。
口头上的承诺,他信,也只暂时相信。
相比于承诺,他更深信拿住对方的把柄在手。
“你们关系最好,你怎么会不晓得?”
“不晓得就是不晓得,我看你和他的关系更好。”刘军心里正烦燥着,听了这话,语气便有点冲,再说了,他爸偏心,对二弟刘华好就算了,怎么对一个外人,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上心,到底谁是亲的呀?简直气死他了。
刘春生愣了一下,才突然发现,大儿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眉头皱了又皱,都快挤成了一团,心里暗暗道:这是俩人吵架了,不然,按照俩人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洪顺就这么走了,大儿子不说留人,也不至于气恼成这样。
刘春生自以为探到了真相,不敢触霉头,非常识趣的,没再出声。
只是走到门口时,却见大儿子的脚步猛地一顿,回转头质问他,“对了,你们今天出城,为什么会把洪顺也带过去?”
“他要跟过去的……我就没拦了。”刘春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分辩,话说得都不连贯。
刘军看着他爸一副急忙撇清责任的样子,心里更来气,却也知道这是在外面,不是掰扯的地方,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无济于事,只得冷哼了一声,扭开头,不再理会他爸。
所以,等到他们到家时,刘华开门,迎接的就是他大哥和他爸俩人间的诡异气氛,尤其他大哥板着脸,一脸的生人勿近。
好在后面进门的刘春生喊了声,“饭打回来了,可以准备吃饭了。”还特意摇了下手里的两个饭盒。
于是,刘华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了过去,上前抱住他爸递过来的一个饭盒,倒是刘艳发现了大哥的异样,没有急忙上桌去帮忙分饭菜,落在后面,悄悄拉了下大哥的衣摆,小声问道:“怎么了?他又得罪了,你别太在意……”
“不是他得罪我,是你得罪我。”
一听这话,刘艳的嘴巴惊成了o字形,“我……我怎么得罪你了?”边说,还夸张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洪顺怎么也过去了?”
“你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洪顺了?”虽是问,但刘艳的语气,已带上了三分笃定,“他和你说什么了?”
“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刘艳立即明白过来,洪顺不可能说梦境里的事,但看大哥这副担忧的样子,定然是说了她身上的感知力,顿时有些心虚地嗯了一声,不自在地撇开眼,“你不用管他,我们赶紧吃饭,你下午还得去学校。”
刘军一见她的反应,就猜到有内情,伸手拽住她的胳脖往房间去,“你跟我来。”
刘艳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在桌子上摆好碗筷的二哥刘华朝他们喊道:“喂,喂,你们俩干嘛,要吃饭了,今天有红烧鱼块……”
“你先吃。”刘军把妹妹拉进房间,呯地一声,大力把房门关上。
厅里的刘华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头望向他爸,“他们俩怎么了?跑房间里饭都不吃了?”
“你饿了,你先吃,不用管他们。”刘春生给二儿子装了碗满饭,在他看来,大儿子就是心思太多。
此刻,房间里的刘艳和刘军俩人,正大眼瞪小眼。
一人靠着门板,堵住门,一人想出去而不得,刘艳尴笑了两声,打破僵局,“大哥,今天的菜很好,你不饿吗?”
“洪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就是他知道了。”刘艳对上大哥逼视的目光,洞彻明亮,避无可避,不敢打马虎,只得承认。
“他怎么知道的?”
“我估计和大哥你一样猜到……”
“放屁,他拢共没和你出过几趟门。”刘军忍不住骂道。
刘艳就知道,大哥不好敷衍,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很烦恼好不好,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跑过来告诉她,将来和她关系匪浅,还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她用尽了洪荒之力,才镇定下来。
“大哥,我相信,洪顺不会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