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山的山上, 别的不多,除了彬树, 最多的就是松树,刘艳带着大哥二哥找了好几片松蘑,把背篓堪堪装满。
“差不多了,再多就要露出来了。”刘军说道,又在上面垫了层青草。
“可还有这么多。”刘华不甘心地指了指面前那一片长得齐整好看的松蘑,手上的动作没停。
刘艳想了想说道“要不等会儿再回来一趟, 现摘的这些,我们带回城里去。”松蘑这东西难得遇到, 好像也只有他们这座山上有, 在市区周边的山上, 都没有发现过,说实在的, 要找山里的东西,还得来乡下这种山林,城里周边的山上都不行。
好多山上都是空的, 这一个月里, 他们遇到过几座,至于山上的物产, 根本赶不上这儿的丰阜, 凭着她的感知能力,几乎从不落空。
爬了一上午的山,干了一上午的活, 出了一身的汗,刘艳几个开始有些饿了,跑到下面的山泉水边,喝了几口清凉甘冽的山泉水,先用水填饱肚子,然后又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给大哥和二哥一人递了两颗。
“你还有这个呀”刘华满脸惊喜地接过,“我的早没了。”上个月他妈用攒着的糖票,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分了他们几颗,他早吃完了。
“我是留着没有吃。”刘艳笑道,虽然奶糖很甜很好吃,但她除了像现在这样饿了外,一般都不怎么吃,而如今,他们家挨饿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
坐着吃了一会儿糖,三兄妹又上了山,等到收工的口号从村口大板栗树上的喇叭里传出来,山下开始响起一片吆喝着回家的声音,喧哗吵闹,哩语欢笑声,不绝于耳,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归于平静,各回各家。
没过多久,村里各家的屋子,炊烟袅袅升起,一片烟火气息。
中午的太阳,十分毒辣,田间地头,这会子,已经看不到人影儿,二哥刘华打小在村子里长大,最熟悉村子里的路,选了条偏僻的小道,紧挨着山脚下,一路溜出村子,极其幸运的没有遇到人。
走到那棵树洞前,树很大,底部的树干估计要两个成人合抱才能抱住,庞大而繁多的树枝条遮挡住了一半的路,更奇异的是,这棵树一半欣欣向荣,枝繁叶茂,而另一半枯死了,那个树洞,正好在枯死的那半边,背对着马路,朝着山坳的方向。
刘华放下肩上的背篓,伸手去扒了扒那个树洞。
树洞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层陈年的稻草,听刘华兴致勃勃道“之前刘红和他爸吵架,离家出走,晚上就躲在这里睡觉,用稻草垛一拦,就挡住了。”
“他爸没找到他”刘军很怀疑,看了下树洞的开口,是平直敞开式的,根本不是个藏东西的地方。
“他爸根本没来找他,所以,第二天早上,他灰溜溜的回家去,还挨了顿竹笋炒肉。”
刘军一听就明白了,刘红他爸应该是发现儿子藏在这里,所以没管,考虑了半晌,说道“我们把东西放进去,再用稻草垛遮盖住,太明显了,外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但不用稻草垛挡住,会更明显。”
“所以,这里不适合藏东西。”
“那我们藏哪”刘华摸了摸脑袋问道,望向大哥刘军,等他拿主意。
刘军抬头扫了眼四周,见不远处背山的空地上,有个大型的塔式稻草垛,“我们就藏到那个稻草垛里,那地方也空旷。”说着指了指稻草垛的方向,“大中午的,也没有来取动稻草。”
刘华答应一声,他没意见,又重新提起那个大背篓,站在外边路上放哨的刘艳,看到他们这番动静,留意周围无人靠近,于是跟着去了稻草垛附近。
到达目的地后,刘艳依旧负责放哨的活,刘军和刘华兄弟俩抽掉好几个稻草垛,然后手脚麻利地把背篓里的松蘑和野兔子,倒进稻草垛里,又把几个稻草垛,重新放回去,恢复原样,多出来的两个,扔到最上面的塔尖上。
“可以了。”刘军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衣服上的稻草。
刘华提着空背篓问道“我们还要接着去山上采松蘑”
“去一趟吧。”刘艳回道,要是提着空背篓回家,估计胡老太那张脸会很不好看,她宁愿辛苦多跑一趟,也不想吃饭时,看胡老太那张拉长的大马脸,吃得提心吊胆的,所以,多少摘一点回去。
份量少,还可以说,没有找到多少。
毕竟村子里那些不需要上工的小孩子,经常上山,有收获的不多,他们只要带一些回去,堵住胡老太那张碎碎念的嘴。
只是实在太热了,好久没在太阳底下这么暴晒了,汗流夹背,走到山脚下时,刘艳躲到山泉水边,用山泉水洗了把脸,就不大愿意动了。
刘华大口大口喝了好几口水,他出力气,流的汗最多,但精神头很不错,刘军却也是累得不行,一张脸和刘艳一样,晒得红扑扑的,“累死我了,歇一会儿再去,”歇口气,又接着道“等会儿,我和华子上去,艳儿你就在这儿等我们。”
刘艳听了,感动不已,这会子,她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