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谢华香在自己的面前停止了呼吸, 沈庭生的心像是被几千万吨重的卡车碾过,又像是被万斤重的铁锤重重地敲击, 敲成渣,碾成泥。
“哇!哇!”耳边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沈庭生猛地睁开了眼睛,胸腹间隐隐还残存这被重压的疼痛, 可他已经看见了他的孩子,胡爱春和谢义平一人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喜滋滋地走过来:“庭生, 快看,这是你的儿子跟闺女。”
梦中的遗憾,被眼前新生的生命完全地弥补。
沈庭生却急切地站了起来:“香香呢,她怎么样了?”
胡爱春说:“香香还好,睡着了,刚刚护士说要把她推到病房去,你去帮个忙。”
这时候刚好护士姑娘把谢华香用推床推了出来:“谢华香家属在吗?”
沈庭生赶紧冲过去:“在呢!”
护士交待了他把人推到病房去,两个孩子也一并抱过去, 待会会有医生过去跟他们讲注意事项,沈庭生忙不迭的应了,赶紧把推车推到病房,然后把谢华香抱了起来, 转移到床上。
生下两个孩子,谢华香实在是太累了,这样折腾她也没有醒来, 额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了,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沈庭生心疼地拿出手帕,轻轻地给她擦拭干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也是疼的。
沈庭生的嗓子像是梗住了一般,把额头贴在了她的额上,哑声道:“香香,辛苦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一个可怕的梦,幸好梦中的一切全是假的,眼前的她才是真的。
这辈子他们并没有错过,他们在合适的时间里相识、相恋,结婚,生子,比起梦中的那一辈子孤单一世,相爱而不相知,这辈子是多么好啊!
这份幸福沉甸甸的,把沈庭生的心也填得满满的,甚至修复了他在梦中因为巨大的痛苦而被碾压成泥的那颗心,让他更学会了珍惜。
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两个小婴儿此起彼伏的哭声很快把沈庭生拉回了现实,医生说要趁早把孩子放到母亲的胸前去,学着喝奶,以建立最早的母婴联系。
胡爱春一边念叨着才刚生完呢,哪能那么快有奶,一边又不敢违背医生的吩咐,把谢华香胸前的衣裳解开,然后一边一个,把两个小婴儿放到她的胸口上:“好像不对,是这样放的吗?我觉得得让香香把身子侧过来。”
孩子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周志红就给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让谢华香生完之后出来住,这会儿刚听说要喂奶,谢义平就避嫌出去了,听了胡爱春的话,沈庭生上来帮忙,可是这一个娃娃倒是可以侧躺着喂,两个怎么弄?
被这么折腾了一会儿,谢华香就醒了过来,三个人头碰头地研究了一会儿,始终是不得要领,最后只能是分开喂,先喂哭得最凶最大声的那一个。
两个小婴儿长得一模一样,连身上包着的小包被都是一样的,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胡爱春说:“这个哭得那么大声,肯定是弟弟。”医生说是女娃娃先出来的,是姐姐,男娃娃是弟弟。
谢华香也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这时,沈庭生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声哼唧的小娃娃突然把小脸涨得通红,然后就听见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沈庭生的手心里一热,小家伙拉了。
胡爱春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没吃上呢,倒是学会拉了。”一边说一边拿出在家里就洗干净消毒好的盆子,打开热水瓶,倒了一点热水,又兑上一点冷水,摸着温度差不多了,伸手就要去接沈庭生手上的孩子,“来,我给她洗洗。”
沈庭生不肯放手:“我来!”这照顾孩子,本来就是他当爸的责任。
谢华香一边被孩子吸得龇牙咧嘴,一边还记得嘱咐他一句:“你用手肘试一下水温,我妈这手跟老树皮一样,烫不烫都感觉不出来,别烫坏了咱们姐姐。”
沈庭生应了一声,把孩子放在一边,伸手去试了试水温,果然有些烫了,连忙把旁边另一个小盆里的冷水加了一点进去,这才去解开孩子身上的衣裳,没想到才刚刚解开尿布,这倒霉孩子就滋了他一脸的尿,沈庭生呆了两秒,才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对谢华香说:“你们弄错了,这个才是弟弟。”
这姐弟俩的性子像是弄反了,才半天的功夫,大家就看出来了,这姐姐是个强悍的,哭得特别大声,中气十足,吃奶有劲,连手脚都特别有力一些,而且精力充沛,只要一点儿不顺着她的意,就能裂开嘴哭得你脑门儿疼都不带停的。
而弟弟相比之下就娇弱多了,连哭声也是哼哼唧唧的,小猫一样,给他吃奶也嫌费劲,吸两下见吸不出来就不乐意吸了,软绵绵地哭一会儿就嫌累,个头也比姐姐要小一些,谢华香觉得,肯定是姐姐那个霸道的,把营养都给霸占了。
不由得更心疼起这个小家伙来。
谢华香年轻,这俩孩子也生得还算顺利,睡一觉精力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周志红十分体贴周到,在医院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