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典型的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了, 安吉大队的社员们, 连这两尊大□□字模样都完全不知道,却因为这两人的斗法, 遭受到这样的打击, 这真是, 有冤都没处去诉啊!
程东健听了谢华香的述说,也觉得非常抱歉,因为他的缘故导致了东水县蒙受这样大的损失,他诚恳地对谢华香说:“放心,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谢华香能得到这句话就够了,她的身份地位跟程东健他们相差太远, 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更不可能跟她商量他打算怎么做, 反正程立坤是他儿子, 程东健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救他就对了。
程立坤在东水县的所作所为的有目共睹的,要想他平安无事,首先他在东水县所做的事也必须是政治正确的才行,这样的话,谢华香的食品厂自然也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只要能平安地过了这个坎,至于以后是倒退,还是按照这条路线继续走下去,那就不是她谢华香可以管得了的了。
临走之前,程东健又用力地跟谢华香握了手, 对她表示了感谢,如果不是她前来报信,可能还真会被郑向荣的阴谋得逞,如果程立坤真的被定了罪,那他这里也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
谢华香在程东健这里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放心地离开了。
程立坤他|妈妈周爱民还一直不舍地念叨着:“这多好的姑娘啊,现在还考上了大学,怎么就跟咱们家的臭小子没有缘分呢!你说这臭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到底还有没有点儿成算啊,还说都不能说,一说就生气。”
所以说天底下当妈的都是一样的,程东健正为儿子被调查的事头疼着呢,可对这当妈的来说,还是终身大事比较重要,也是她对他们家老程有信心,别人眼中这天大的事儿,在她看来,他们家老程随便动动手就能解决了的。
谢华香匆匆忙忙赶回去找沈庭生,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不由得担心地问:“怎么了?康老师说这件事很严重吗?没有办法解决?”
沈庭生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出了康学翰给他出的馊主意。
根据康学翰近段时间来对政策和上头的动向的研究,改革近在咫尺,而且是势在必行的,程立坤他们在东水县所做的这些,是正确而先进的,可问题在于,他们走得太快了!
把步子迈在了政策之前。
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任何一种思想要占上风,都必须要通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其中更少不了为了理想光荣献身的先驱和为后来者铺路的牺牲者。
现在的东水县,就处在这样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上,从一开始就是艰难地踩在平衡木上,一边是巨大的成功,一旦成功,鲜花着锦,成为全国经济改革的先进典型,所有人争相学习的榜样;但另一边却是让人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康学翰附耳在沈庭生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沈庭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组织安吉大队的老幼妇孺到调查组面前去□□闹事?康老师,您这个提议是认真的吗?”
不由得沈庭生不怀疑,会不会是康学翰当年在安吉大队劳动改造的时候与安吉大队的社员们结下了仇,他这是报复来了。
□□闹事?这是好玩的吗?万一被抓了再判个刑,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安吉大队的社员们可都是沈庭生的老乡啊,他可不能这样坑他们。
康学翰严肃地说:“当然是认真的,当一件事情没法从正面解决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别的途径的嘛,只要目的是正确的,实现目的的手段稍微剑走偏锋,也未尝不可。”
这是剑走偏锋吗?分明就是歪门邪道!
康学翰这个人,别看他为人师表,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是有点邪气的,特别是在农村经受了那么多年的劳动改造,性子没有受到一点扭曲那是不可能的。
沈庭生虽然觉得他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但还是不太敢苟同他的这种做法,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受苦的是安吉大队的百姓,跟他康学翰可没有半点的关系。
谢华香问起沈庭生康老师怎么说的时候,沈庭生苦笑着把康学翰的建议告诉了她。
谢华香当真认真考虑了一下,说:“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你……”沈庭生无奈地看着她,这又是一个疯子。
“咱们找多一点人去,反正法不责众,到时候要是看着不对劲,就一哄而散,找不到主谋,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咱们也不是去闹什么事,就找一些老弱妇孺去找调查组说理去,把程立坤帮大伙儿干的好事都说出来,让调查组好好斟酌斟酌,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程立坤的做法能够得到百姓们的爱戴和拥护,能够切切实实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这就是真理!”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谁来牵头组织?一般人参与就参与了,顶多被批评教育一下,但组织者肯定就没那么轻易被放过了,说不定还要吃牢饭的。”沈庭生提醒她。
谢华香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