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肖群英母子在后面的屋子里找不到好东西, 只能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走到灶房门口看见倒在地上的沈家奶奶, 沈上义有点儿着慌:“娘, 这不会出啥事吧?”
肖群英也有点慌, 只不过还是要嘴硬:“这能有啥, 你不说我不说, 谁知道咱们来过!”
“那, 那快走吧!”沈上义慌慌忙忙地, 抱着装满了好东西的篮子往外走。
“有人在家吗?沈同志、谢同志, 在家吗?”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到外面, 就听到门口有人喊。
“有人来了,娘,这可咋办?”沈上义更慌了。
肖群英不满地瞪了这个怂包儿子一眼:“怕啥怕,她自己摔的, 关咱们什么事?走!”
肖群英抱着南瓜走出去,对着正在门口张望的程立坤说:“哟, 这不是程知青嘛,来找我侄子呀,他上县城去了, 送我侄女去上学。”
程立坤有些疑惑,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是沈庭生的大伯娘, 而且还听说他们两家的关系闹得挺僵的, 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了, 这两母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而且表现得还很熟的样子?
不过他也不是爱管别人的闲事的人,便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问:“那请问谢知青在吗?”
“也不在家,他们一家都不在,我们等好半天了都没回来,你也赶紧走吧,下次再来找他们好了。”肖群英也担心程立坤进去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她婆婆。
“不在家啊!”程立坤看了一眼沈上义手中挤得满满当当的篮子,“那你们拿的这是什么?”
沈上义下意识地想把篮子往身后藏,肖群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又笑着说:“这不给我婆婆送这个月的口粮来了嘛,我婆婆虽然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可我们还是很讲究孝顺的,每个月的口粮都一点不少地按时送过来的,瞧瞧,还有鸡蛋呢,我儿媳妇有了身子都不舍得吃,巴巴地送过来给老太太吃。没想到今儿人都不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怕东西放这儿会招贼,就想着先拿回去,下次再送过来。”
“是吗?”程立坤狐疑地又仔细看了一眼,肖群英一家人在大队里是出了名的刻薄抠门,连他一个才来没多久的人都对他们的刻薄名声如雷贯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这么多好吃的送来给老人家吃?
要真的有这份孝心的话,又怎么会让老人家一直住在这样的破庙里,一直不把人接回去一起生活?
肖群英见程立坤一直拦着他们的路,不由得冷了脸:“程知青,你也管得太宽了吧,别说我就是来送口粮的了,就算不是,你也管不着吧!”
程立坤看见篮子里的罐头瓶子,心下了然,“呵呵”冷笑一声:“这些东西确实是挺招贼,你看,这不就是被人给偷出来了嘛!你们的家事我是管不了那么多,可这儿要是出小偷了,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肖群英的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你这话啥意思,你说我是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啊?你说呀!”说着还用自己的身子去撞程立坤,“城里来的知青了不起啊,你这是诬陷,是血口喷人!”
程立坤也不怕她,照样用身体挡住大门,不让他们出去,指着篮子里包装纸都还没撕完的罐头瓶说:“这是我们那儿生产的罐头,只有我们那个市里才有得卖的,你敢说这不是谢知青的东西?还有这瓶子里面的调料,也是我们那边独有的,你说得出来这是什么吗?还有这些油、这些白糖、红糖,你普通一个农民家庭,怎么可能弄得到这么多,又怎么舍得全都送过来?”
“我,我……”肖群英支吾了几句发现这话没法圆,只好撒泼:“就算不是我的又怎么样,是他们给我的不行吗,我好歹也是大伯娘,孝敬一下长辈怎么了。”
“呵,你不是说屋里没人嘛,你们还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回来?人不在,怎么给你?”
“他们早就说好了要给我的,现在我过来自己拿不行?”
“当然不行,不问自取视为偷,你们这样不经过主人的同意把东西拿走,就是小偷!”
“你才小偷呢,你大晚上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别人家门口,谁知道你是来偷东西的还是偷人的?快让开,在不让开我要喊啦!来人啊,知青耍流氓啦!”
“喊吧,把全队的人都喊来了我也不怕你!也不看看赃物现在是在谁的手上!”
肖群英其实也不敢真把人招来,她婆婆还躺在灶房门口呢,要真被人发现了,她也脱不了干系:“你多管啥闲事啊,我这拿不拿的,关你啥事啊?你非要管?莫不是你跟那姓谢的臭婆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才大半夜来找人,还帮她护着这些个东西吧!你们这些城里来的人就是不要脸!我呸!”
见骗不过人家,索性倒打一耙起来。
程立坤凛然正色道:“你们这些人自己心思不正,才会看别人都是歪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哪怕你在全大队的人面前造谣,我也是不怕的,只要有人做坏事被我看见了,我就照管不误。要么把东西放下离开,要么我跟你们一起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