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可怜巴巴的一点粮食, 还这么珍而重之的锁在家里唯一的一个柜子里, 可见这些粮食对他们的重要程度,谢华香的心里酸酸的:“家里就剩这么少吃的了吗?”
“夏粮快可以收了, 很快就有新的粮食分下来, 阿婆做饭都会算着做的,不会断顿的。”沈丽华解释给谢华香听。
“嗯!”谢华香应了一声,收起心中难过的情绪, 跟沈丽华一起把好吃的都收进柜子里,柜子没一会儿就塞满了, 居然还放不下, 索性把之前的那些粗粮拿了出来,直接堆在柜子的旁边。
最后沈丽华关上柜门,十分郑重地把柜子给锁上了, 把钥匙还给了沈家奶奶, 然后满意地拍一拍柜子说:“这下可好了!”这是她这辈子心里头第一次有了一种类似于富足的感觉, 这厚实的底气啊,是满满一柜子的粮食带给她的,什么也代替不了。
沈家奶奶走过来,将那把在长年累月的摩挲中变得温润油亮的铜钥匙塞到谢华香的手中:“香香啊,以前家里没人管事,只好我这个老婆子管着,现在我也老咯, 糊涂了, 刚好你来了, 以后这家里的事啊,就都交给你了。”
谢华香楞了一下,突然一脸惊喜:“阿婆,您真的信得过我啊?”
看她高兴得脸都红了的模样,沈庭生突然觉得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这里面的东西分明全都是她的,只不过换了个地儿放而已,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他不知道,沈家奶奶的这一举动,对于谢华香来说,那就是承认她是一家人的意思,而且让她来管家啊,那就是真正把她当成是沈庭生的媳妇了,这是对她的家庭地位的一种承认,能不高兴嘛!
“可是……”谢华香想了想,没有接钥匙,“我白天都要出去上工啊,钥匙我拿走了,阿婆你在家里要做饭吃怎么办啊,要不这样,这钥匙还是您先拿着吧,大家都方便。”
“这个好办,你每天上工之前开柜子把当天要用的粮食拿出来就行了。”沈家奶奶说,在乡下大多数人家都是这样的,凡是有点精贵的粮食肯定要好好地收起来,肯定得是当家主母保管的,不然什么时候一下没注意,被家里馋嘴的媳妇偷偷做来吃了,那家里其他人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谢华香在意的是沈家对她的承认,至于东西什么的,她可没有放在心上过,以前在家里,这些吃的都是随便放在家里厨房的柜子里的,谁都可以随意拿得到,听沈家奶奶这么说她也是有点烦恼:“阿婆,您就当是帮帮我吧,我哪能天天记得这个啊!”
沈庭生开口:“阿婆你就拿着吧,谢知青她信得过你,不会偷吃的。”
又是谢知青!谢华香用力瞪了他一眼:“吃也没关系啊,这东西放这儿不就是为了给人吃的嘛,阿婆,幺妹,你们别听他的,什么时候想吃就拿!”
说到这里,谢华香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粮食柜子对他们来说这么重要,连钥匙都是沈家奶奶亲自保管,那肯定是不会放在客房的吧,那这里原本应该是谁的房间?
“对了,阿婆,您昨晚上睡在哪儿啊?”昨天晚上乌漆抹黑的看不见,今天起来之后,谢华香才发现沈大队长说沈庭生家的条件差,那还真不是假话。
整个屋子大概就剩堂屋和昨晚她睡的那个房间是比较完好的,其他的不是屋角塌了半截就是墙上裂了大缝,就连灶房,那也是四处透风的,所以他们不把粮食放在灶房里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家跟她在路上看见的其他那些农户人家不一样,别人家里好像屋外都是有围墙围着,圈出前院后院的,可他们家连个像样的围墙都没有,随便有哪个不怀好意的人路过,都可以进来把东西偷走。
也就是他们家实在是家徒四壁,根本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才没有遭小偷什么的吧!
早上一直忙着别的事没有细想这茬,如今仔细想想,昨天晚上谢华香她自己占了别人家最好的房间,那他们三个人,昨晚上是怎么睡的?
沈庭生明显不想说太多,看了看门外已经大亮的天色说:“时候不早了,该去上工了,不然迟了又得扣工分。”家里没有挂钟,时间都是看天色估摸着的,还有就是听村口大槐树上挂着的大喇叭报时,不过这个距离大槐树实在太远,声音几乎都不怎么传得过来,所以沈庭生也是早就练就了看天色估时间的好本事,只要天气好,基本上能估个八|九不离十。
“不行,今天必须得说清楚了。”谢华香坚持,“幺妹,你来说。”
沈丽华见了谢华香这么多好吃的,早就打心底里把她当自己人了,连自己大哥都要靠边站,谢华香一问,她就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原本这个房间是沈家奶奶和她睡的,她哥就在堂屋里铺个门板睡在上面,白天把铺盖一卷,门板一竖靠在墙上就行了。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阿婆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把俩人的铺盖收拾起来,然后把床板擦干净了留给谢华香用,她们两人就跟他哥一样,在堂屋里打地铺,门板让给她们祖孙俩了,她哥昨晚是直接把草席子铺到地上睡的。
谢华香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