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束进了来,笑着道,“这两日咱们屋子里插了新鲜的梅花的,只不过这么一大束,咱们好像没处插了,可扔了也可惜的很,王妃,咱们应该插在哪里比较好?”
秦莞头也不回的道,“你若是喜欢,放在你房中吧,暖阁里放得太多了便有些浓艳了。”
秦莞喜欢的是梅花的高洁,屋子里插着的梅花也十分的讲究意境,可是眼下这一大束一大束的,虽然灼灼明艳,可却不是秦莞喜欢的,何况那陆静修好端端又送来一大束梅花,属实是奇怪的很,秦莞是断然不可能随便让其进了自己屋子的。
一听秦莞这样说,茯苓却喜不自胜,拉着白樱道,“走走走,我们去找个瓶子插进去!”
白樱对这些不感兴趣,却也只能被茯苓拉着走,白枫在旁看着,眉头越发皱紧了,寻常木讷少言的他更是道,“别人送的东西,你随便就收下了,还要给王妃,王妃不要便放进自己的屋子去,也不怕有什么隐患。”
茯苓还没见过白枫说这样的话,他语气严肃,好似茯苓做了错事,茯苓脚下一顿,当下便有些委屈,看了看白枫满脸不赞成的样子,再看了看手中花束,有些不解的道,“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那五少爷白日是见过的,来赔礼道歉过的,都是陆氏的少爷,能有什么坏心肠,何况……何况王妃也没让我扔掉。”
白枫本是不擅长与人吵嘴的,何况还是秦莞最亲信的茯苓,然而对那陆静修他心底始终不喜,又见茯苓这般没眼力见方才没忍住,此刻茯苓一顶罪,他也觉得十分无奈,“是,他的确是陆氏之人,可如今陆氏四少爷的死因还没查出来,可他却知道王妃在查这案子,若是他和陆氏四少爷的死有关系,你说他会不会对王妃生出歹心来?”
这么一说,茯苓又是委屈又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当下一把便将手中花束扔在了地上。
“我……我哪里想到这么多,那五少爷一定是得了陆夫人教训的,而后态度转变极大,我……我就信了他而已,都是陆氏的人,别人送来,也没好扔掉的……你如何这般责怪我?”
白枫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的确有些不赞成茯苓如此大意,可却也不是真的指责她,只是提醒她罢了,看着茯苓一脸委屈红了眼眶,白枫便有些无措,越是无措,他的表情便越是冷漠,而茯苓见状,当即委屈的转身跑进了屋子,白枫欲言又止,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樱,“我不过是……”
白樱无奈的看着自家哥哥,摇了摇头先去寻秦莞了。
秦莞在屋内自己解了斗篷,刚走到暖阁便听到了茯苓的话,随即又眼睁睁的看着茯苓跑进了自己屋子,当下有些心疼又有些意外,见白樱进来,便道,“茯苓往常最是粗枝大叶,怎么这会儿竟然这般委屈了?”
白樱歪头想了片刻道,“或许是哥哥寻常不会这般训人吧。”
秦莞失笑,眨了眨眼道,“你去收拾一点糕点给茯苓送去,就白日姨母叫人送的栗子糕便好,她喜欢吃那个。”
白樱笑着应了,便去拿了栗子糕出门送给茯苓,秦莞坐在原地若有所思一瞬,微微一笑。
很快,茯苓红着眼眶很是不好意思的和白樱回到了暖阁,秦莞见她进来带着几分戏谑的道,“怎么了?要不要让白枫来给你赔礼道歉啊?”
茯苓低着头,手绞着腰带上的丝绦,“不,不用,这事的确是奴婢欠考虑了,小姐不必担心。”
秦莞笑着打趣道,“白枫寻常少言,今日说你也是说的正理,你怎么那般难过?”
茯苓一听这话,蹭的抬起头来,脸上迅速的浮起一层可疑的红霞,“没没没有啊……他平日里看着是个寡言的,哪里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奴婢跟着小姐多日,还没被说侍候的不好,他刚才忽而一说,奴婢便委屈也不愿承认疏忽罢了。”
秦莞见她不好意思了,便招了招手,茯苓上前,秦莞拉住她的手道,“你侍候的很好,今日这事也是我没吩咐你的缘故,吃了栗子糕,心底可舒坦了?”
茯苓不好意思笑笑,“早就好了,奴婢才不会和他计较呢!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旁人送的礼物,是不好推拒的,等拿进来了,随便怎么处置都好,总是要照顾旁人脸面的,他哪里能想到?”
见茯苓又现往日娇俏,秦莞心知适才那小插曲是过去了,这便放下了心来。
主仆几个又说了几句,秦莞想到要给陆博易看诊,便叫茯苓去了医书来看,只看到眼睛有些酸涩方才歇下,这一躺下,秦莞便又梦到了燕迟,梦里一片烽火连天,燕迟骑着一匹血汗宝马,横枪在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杀入了敌人阵中,不过片刻就没了踪影,喊杀声阵阵,无数的血光随着烽烟弥漫,可秦莞却始终没有看到燕迟返回的身影!
梦中的秦莞越来越着急,越来越害怕,某一刻,忽然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秦莞一身冷汗,而外面天色还是黑的,看了一眼屋角的滴漏,才不过卯时时分罢了,做了这样的梦,她哪里还睡得着,当下拥着被子对着帐顶发起呆来,想到燕迟如今在黔州的处境,心底的担忧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