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也没有抱绝对的希望,见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推了出来,墨书和茯苓见她两手空空而出便知道秦莞没有收获,墨书不由有些歉然,“九小姐找什么书?不若派个人出去买?”
医书皆是秘传,何况她要找的如今多半只剩下孤本,秦莞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也不是必须要找的,以后有机会看到便好。”
秦莞说的真切,墨书便叹了口气,“那好,九小姐可要再回临风院?”
这书库也在府苑以东,秦莞闻言却看了一眼西边,“我只怕还要过去看看。”
墨书知道她要帮着燕迟和霍怀信查案子,闻言便点头,“是,那奴婢就告退了。”
墨书说着话先走一步,秦莞和茯苓在书库之前看着她离开方才往西边去,二人走了花圃之间的近路,没多时便看到几株桂树。
昨日才吃过的桂花糕还犹有余香,秦莞看着那满树被雨丝打湿而后又摇摇欲坠的嫩黄花苞委实有些心疼,反正她此去不过打算看看柳姨娘的尸骨,而燕迟还未入府,所以她全然不急,脚步一停道,“这些花苞要落了,我们干脆摘一些拿回去做酒做香都好。”
茯苓闻言欢快的笑起来,“小姐把伞拿着,奴婢去摘。”
秦莞接过伞,茯苓便欢快的崩了出去,看得出,她的性子极爱这些趣事,只是从前跟着九小姐在一处被拘束的狠了,雨丝慢打,那些摇摇欲坠的花苞被茯苓轻轻一碰就落了下来,茯苓掏出袖中的香囊和帕子,先是往香囊之内装,又用帕子接,二人没带什么器物,看茯苓如此小心翼翼的秦莞倒也觉得甚是有趣,顿时便想到从前的时光来。
她并非一开始就是这般柔雅安静的,幼时跟着父亲辗转任上,没有好的教养嬷嬷学闺学,更不似别的大家之女习遍了琴棋书画,她唯爱棋书二道,只因为父亲爱好此道,她的字和对弈之能,皆是跟着父亲学到的,而母亲虽然爱琴,却因为身子太差,自己都很少弹抚更别说教她了,至于画,那她可当真是个门外汉了。
在父亲任北边凉州道提刑巡查使的第二年,父亲的小宅之内便有两株桂树,那年的九十月份,两株桂树上结满了细碎的黄灿灿的桂花,那小小的花骨朵儿,香氛馥郁灵动毓秀,在远比南国更为萧瑟且肃杀的北边,可谓是秋日里最为亮眼的风景,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一稚童,家中老仆要去采桂花给她做糕吃却被她拦了,小小的人儿拿着一块帕子,眼巴巴的站在树底下等上面的花骨朵儿落下来,母亲笑她傻乎乎,父亲却将她抱起来去碰那桂花梢头。
她白乎乎的小手一只托在底下,另一只手去点那梢头,树梢只一动,金灿灿的桂花朵儿便落在了她手心里,白生生的手掌,金灿灿的桂花,她将脸埋进掌心深吸一口气,那温馥而香甜的桂花味啊,险些将小小年纪的她醉倒……
“小姐小姐,咱们回去取个大大的簸箕来装吧!”
茯苓喜鹊一般的呼声一把将秦莞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她回神,这才看到茯苓的香囊已经装满了,她的帕子上也满满都是桂花朵儿,因是装不下了,得双手捧着帕子。
秦莞唇角微弯,“好,待会儿让晚棠几个来采!”
茯苓当即笑开,虚闭着眸子闻了一闻,“真好闻啊,想吃刘大娘的桂花糕!”
秦莞失笑,见她仍然站在桂花树之下淋雨,不由走上前去给她撑伞,“想吃,待会儿走一趟,让她明日里做给你吃便好,记得再拿点点心过去……”
秦莞话音落,伞已经遮到了茯苓肩头,忽然,“刺啦”一声。
主仆二人笑意皆是一滞,齐齐抬头,好家伙,青色的竹伞,竟然被一支斜刺刺伸出来的树枝刮破了一道口子,秦莞皱眉,茯苓瘪嘴,“啊……这可是咱们院子里最好看的一把伞啊,因是配小姐,奴婢才回回都打这把伞……”
秦莞也有些可惜,“怪我,竟是没看见……”
“不不不,怪奴婢,奴婢站在这树下……”
主仆二人正争着,桂树左侧的小路上却走来一行人,当头之人看到秦莞和茯苓立刻迎了上来,“拜见九小姐……”
秦莞一回头,微微一讶,竟然是采荷,“你怎在此?”
采荷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男仆,“九小姐还不知道,昨天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说紫竹林不用再查了,而老夫人仍然忌讳那口井,所以让人将那口井填了。”
秦莞看向那几个靴子上沾着泥点子的男丁,“填完了?”
采荷点点头,“差不多算是完了,原来花棚之下的地砖也铺上了,这一下老夫人应该能安心了,九小姐不知道,这两日老夫人觉都睡不好。”
秦莞心底有些怪异,蒋氏竟然迷信鬼神之说到了这个地步?
采荷说着话,见秦莞和采荷站的怪异,目光一抬,却见秦莞手中的伞被刺破了,“啊,这伞坏了,九小姐可要奴婢给您重新送一把来?这一把就扔掉吧。”
秦莞走出来一步,看了看破口,摇头道,“无碍,一点口子而已。”
采荷看出秦莞对这伞的爱惜之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