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将这整个世界,都纳入它的它的域。”
“域”师清漪浑身一凛。
她知道这世上是有很多域存在的,之前她们去过的那棵大榕树,就存在着离奇的域。
域是极度虚无的,诡异的空间,有大有小,千奇百怪,变幻万千。它们藏在一些常人难以企及的角落里,一旦不小心踏入域,就很难逃脱。
那些都是自然存在的域。
可是夜却说,巢能自行施展它的域。
如今的巢只是个残废,倘若是在它巅峰之时,它的域能吞噬整个世界,那该是一种怎样骇人的地步,师清漪简直无法想象。在那个众神相互倾轧的时代,一个拥有这种可怖力量的神,又会怎么对待其他的神
而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一个可怕存在,又是怎么残废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湖是是巢的域的一部分。”夜这下彻底撑不住,跪了下来,她的背部耸动着,只听嗤的血肉撕裂的声音,两道藤蔓在她背部破体而出。
师清漪这下简直气疯了,提了春雪就要冲过去,想将那两道藤蔓砍断。
“还没有彻底出来”夜弓着背阻止她“再再等等。”
师清漪红眸翻滚似岩浆,内里满是泪水,却也只能忍住,春雪被她攥得雪刃抖得厉害。
洛神眼中冷锐稍纵即逝,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这下张开手,放出红线,用红线里吸收过的椼的觉来给夜缓解痛苦。
“夜”长生看到夜身体里的藤蔓冒出来,在远处哭喊道“够了够了”
“巢要降临,但它知道我们在等着等着它,必然会张开它的域。”夜嘴里全是血,话语已经有些含混不清“域就是它的主场在它的域里,我们很被动,它可在域里造物,造各种虚无空间,我们几乎任由它宰割。”
又是道藤蔓穿透了夜的身体。
夜身边血湖的口子也骤然裂开了,里面一片森冷的红。
夜已经成为一个血人,还在继续“只是只是如今它力量衰竭,如果要张开域,也只能以我的血湖为基础”
“别别说了”长生被鱼浅死死抱住,身体不断挣扎着,泪如雨下喊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师清漪手背上全都是浮起的青筋,双肩剧烈地耸动。
洛神低着头,只能看到她手中给夜输觉的红线越来越多,看不到她的表情。
长生撕心裂肺的哭腔伴随着藤蔓破体的撕扯声,在红雾中响起来。
“她哭了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夜喘息着,头已经抬不起来,整个身体快要跪趴在地上,神触破体的疼痛似乎开始让她意识涣散,连说话都是喃喃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如果这次我输了,她以后只会看着我,哭得更多”
“只要我一天没有自由,这样的场景,她以后还会频繁见到。”夜咳嗽着,每咳一口,都是血淋淋的“谁也谁也不能是我的主人”
她浑身颤抖起来,几滴清澈的液体从眼底滑落,落在她的血泊之中,将那浓郁的红化开了些。
夜怔怔地看着自己落在血中的泪,似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她曾无情无心。
这是她这造物的一生,落下的第一次泪。
长生的哭喊似乎已经远去了。
血湖的口子越裂越开。
顷刻之间,以夜为中心点,一片血红在第六境中不断扩散,往四周去,渐渐的,师清漪眼前所见尽数被这漫天的红色倾倒。
天幕之上一轮血红的月,那是夜的血湖之上常年挂着的月亮。
洛神踩踏在一片殷红的血水之中,跃步上前,巨阙手起剑落,夜背上冒出的那些藤蔓被她一瞬之间斩落了。而埋在夜体内的那部分藤蔓见冒出来的部分被斩断,竟然缩在里面,一时之间没有妄动。
洛神手指轻动,红线钻入夜背上破开的伤口,缠住了那几条神触。
夜双手撑在地上,颤抖喘息声被她压在喉中“洛神,不要用红线接触它们它们一直在等你,会转移到你身体里”
“洛神”师清漪心猛地往下沉,提了春雪上前阻止。
但洛神充耳不闻,她眼底冰冷,似乎早就知道了用红线接触的结果,只是特意要将这些神触从夜的身体里转移出来,以便彻底结束夜的痛苦。
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低语声,那种声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无关性别,无关年纪,这世上所有的声音特点,都无法在它身上体现。
它无处不在。
却又像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存在。
但却能从语气中听出它的那么一丁点病态的喜悦。
它仿佛终于等来了觊觎的目标,在那神经质地反复说着“主人,主人,魂堕之体,是你要的魂堕之体。她已经成了,她终于已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