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罢”
鱼浅接话道“我虽不是人,也不吃人。”
兆唁的头垂得更低,道“殿下,鱼姬大人,说笑了。”
“兆唁。”师清漪问他“你可是不愿去,也想与那几位受伤的神官一起留下来”
兆唁道“臣下不敢。”
师清漪却又换了个问法“那若是你随我一起去,兆珏留下来,你可会愿意”
兆唁道“但凭殿下吩咐。”
师清漪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感觉到这个选择对他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仿佛无论是他,还是兆珏,只要有其中一人留下来,他都会放心。
而如果两人都走,他那种紧张几乎是难以掩藏的。
于是师清漪又说“我很倚仗你们兄弟二人,若是你们二人随我同去,我才最是放心。”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兆唁又变得局促了些,话语模模糊糊,也不直接表态,显然是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应对之策。
师清漪对他而言,还压着一层殿下的身份,虽然师清漪和他说话和和气气的,听着也不像命令,但他并不敢直接拒绝。
“但是什么”师清漪温言问道。
她为人随和知礼,从来没有任何架子,但族人却都对她十分敬重。这种敬重有一部分的确是来自于她与身俱来的高贵地位,但更多的却是族人对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她为凰都所做的一切,族人都有目共睹,发自内心地信赖她,支持她。
所以即使师清漪看上去言笑晏晏,没有任何威严之感,底下的神官们却都会遵从她的话,几乎很少有异议,像兆唁现在这样屡次问询,百般推诿的,实在是少见。
兆珏在旁提醒道“阿唁,不可对殿下无礼。”
“臣下本应随侍在殿下身旁,殿下有何吩咐,我定依言做来。”兆唁突然双膝一弯,在师清漪面前跪了下来“但臣下实在有心无力。先前那些东西来袭时,我其实受了伤,又怕给你们添麻烦,便一直未曾说出口。只是眼下越发疼痛难忍,若要与殿下一同去附近探查,反倒会拖累了殿下。”
兆珏往兆唁那边走了两步,面露焦急之色“阿唁你受伤了伤在何处”
兆唁垂首道“是内伤。”
师清漪说“方才见你一直靠在那处闭目休憩,可是因着疼得厉害”
“是。”兆唁道“殿下观察入微。”
“既是如此,那是不能去了。”师清漪看向兆珏“你将你弟弟扶起来,送他回去好生歇着。待会只你随我去便好。”
“是,殿下。”
兆珏躬身应完,赶紧将兆唁搀起来。
兆唁显然是很抗拒他的手过来搀扶,但碍于师清漪在看,他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得忍着这种让他感到十分不适的接触,在兆唁的陪同下走了回去。
师清漪目送兄弟二人的背影远去,这才扭过头,与洛神对视。
洛神脸容平静。
之前洛神贴在她耳边告诉她,让她带兆唁和兆珏一起去附近查探,现在任务圆满完成,师清漪心里开心,朝洛神笑了笑。
虽然洛神这句话说得很简略,但师清漪一下就能明白洛神的真实意思。
她们的本意并不是非要两人一起去,而只是想试探一下兆唁的反应,现在兆唁在濯川和鱼浅以及几名受伤神官留下来的这件事上百般推脱,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兆珏送完兆唁,怕兆唁嫌弃他,并没有多待,只是留了些药给兆唁。之前他就把自己那份晶碎也让给了兆唁,兆唁一个人拿着两份极珍贵的晶碎,他叮嘱完兆唁用晶碎疗伤,又告知了神官们一声,这才走回到师清漪边上。
“殿下,我已安排妥当,我们何时动身”兆珏恭敬地问道。
师清漪扫了一眼濯川的册子,道“快了,你在此等一等。”
等濯川终于画完了,搁下笔,鱼浅心里急切,伸手攥着濯川的手臂道“阿川,快给我瞧瞧。”
濯川将册子递过去,略显羞涩“暂且只能看我方才画的那一张。”
鱼浅欣然应允,喜滋滋地拿着濯川给她画的那张图看来看去,爱不释手,嘴上道“你放心,我只看这一张。方才说了剩下的留着之后再看,我定说到做到。”
师清漪笑着说了句“烛台有事,得走了。”
濯川心里知道她本来早就可以起身的,只是为了等她给鱼浅画完,特地多等了等,感激道“多谢师师。”
“你们两留在此处,我们很快便回。”师清漪站起来,脉晶石的光随之熄灭,只留下了鱼浅边上那几枚夜明珠的光辉。她看了看洛神,洛神也起身,走到她身旁。
“当真不需要我们一同去么”鱼浅有些不放心。
“你们留下来,帮我顾看一下那几位受伤的神官。还能趁着这段时间,好生说些私房话。”师清漪看着她们两,半开玩笑半认真。
濯川心思细腻,虽然不明白师清漪的真实意图,但见她强调让自己和鱼浅留下来,总觉得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