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监工一段时间,就离开,之后再回来,每一次她都是带着希望离去,而每一次,又是失望而归。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一年,一年,再一年。
这些年的光阴,在夏沉的这些文字记录里,转瞬就过去了,不过是阅读几段文字的功夫。夏沉只是个旁观者,记录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光阴在他所见到的那名女子身上,是怎么真正流逝的,流逝得有多缓慢,夏沉也永远体会不到。
而一直到永乐六年,这时候工程已经修建多年了,可见工程庞大。而这一年的春天,夏沉看到了他这辈子难以忘怀的一幕,关于这次所见,他花费了很多段落的笔墨来做记载,甚至在册子这一页还夹杂了几张图,可想他心中的惊诧和激动。
看到这些图,师清漪和洛神相互看了一眼,脸色有了变化。
这些图上画了一些金色的翅膀,一共有双翼,三翼,四翼和六翼四种,它们和一水之前做的那些金色小翅膀的结构排布,几乎是一模一样。
“永乐六年,春夜。弟兄们都散去了,我想起工事中尚有一处机括未曾调整好,夜里总也惦记着,便折返回去。我走入深处,瞧见眼前隐有灯火,谁想竟见到了她与她的那些侍从们,地上刻着巨大的图案。我慌忙躲起来,只见她伸出手虚空握了一把,手中竟凭空多了十几支金箭,我不晓得这些金箭是如何来的,仿佛是她自身气息凝结,我大为惊诧,暗忖家主当年许不是说的玩笑话,她莫非当真是什么神女
她的侍从陆续行至她面前,躬身将金箭领走。观望片刻,这些侍从后背竟是各自抖开了金色光翼,华光粲然,我毕生未曾见过这般瑰丽之景,但见其中有些是双翼,有些是四翼,最多为六翼,他们飞往高处,往地上的图案上射箭,金色羽箭没入地面,融入图案之中,再也寻不见。我晓得她是布阵高手,此番应是在布置什么阵法,但此等阵法,我此生闻所未闻。
侍从们降落下来,收了他们的羽翼,跪在她面前。
我在心中暗想,她既是他们的主人,莫非也有羽翼不成我发觉他们羽翼数目各有不同,只是她并不曾展翼,不知她羽翼到底几何。
眼前所见,于我而言,如同梦境一般。她朝我这边望了过来,我以为她瞧见了我,大惊,她却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我耐不住心中激动,将所见的羽翼模样一一绘制下来,待我绘制四翼时,绘了半边,不成想纸张却被人轻易拿走,我心中骇然,回头一看,却是家主。家主看了,蹙眉道你怎晓得三翼
那图纸上我准备绘的是四翼,只是右边才将将妥当,左边只得单片,我大惊我不晓得什么三翼,此图左边我并未画完,请家主赐罪家主这才道原是如此。听家主话外之音,应当的确是有三翼存在罢,我并未见过,此番竟算歪打正着。家主神色肃穆,向我道她先前瞧见了你,着我前来看看,你今日所见,断不可向外人言。
她当时果然发现了我,却并未当面拆穿,我冷汗涔涔,却又十分感激于她。家主也并未呵责我,他对我信任,我定不可辜负家主。”
“永乐七年,秋。她又是许久才归来。今次归来,她眉间似又添了几分愁苦,想是她所寻之人仍杳无音信。秋夜萧瑟,她在院中石桌上摆了棋盘,独自一人下棋。我瞧见那棋盘对面似摆了什么物事,定睛看去,才晓得那是银白色的发带,我实在不解,她这难道是与束发用的发带对弈么下了一阵,她伸手将那发带缠在腕上,吻了吻,之后趴在桌上,双肩轻轻耸动,似是哭了。”
洛神的手倏然握紧,她手背白皙似雪,现在因为握得太过用力,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册子一页一页翻过去,夏沉对那名女子的记载仍在继续,一直陆陆续续记载到了永乐十三年。
从夏沉的文字中可以看出,从永乐十三年开始,又有了新的变故。
“永乐十三年,新春伊始,她便匆匆离开。”
“永乐十三年,夏。家主言说她归来的日子近了,我不免期盼起来,近年来她离开的时间越发久了,我甚少有机会见到她。”
“永乐十三年,秋。家主所说的日子早已过去,她却并未归来。”
“永乐十四年,春。她仍旧未归,家主与我都十分担心。”
“永乐十四年,冬。未归。”
“永乐十五年,冬。未归。她不晓得去了何处,音讯全无,家主道工事接近完毕,按理她应会回来监工,但却并未归来,家主忧心她遇到了不测,曾遣人外出寻找,却杳无音信。”
而翻到永乐十六年的记录,更是触目惊心,有关这一段的记录,夏沉十分愤怒,字迹非常潦草,纸上都是血迹,而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当天记录,之后的记录属于他的回忆。
他遇到了麻烦,成功逃出,安顿以后,才对那一年的情况进行了补录。
“永乐十六年,秋。我已寻到了安全之处,回想先前所历,恨不能将那些歹人剥皮拆骨,挫骨扬灰工事共分内外围两处,我只参与外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