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在房间里纵横盘绕,几乎无处不在。
如果人直立着走过去,一定会碰到这些细线,而一旦碰到,不难猜到会有什么后果。
明明看见了,她们却装作没看见,像是在试探什么,仍然不紧不慢地迈开步伐。
眼看着两人离其中一根线越来越近,还差几步,就要撞上去。
一水心里背着个沉重的包袱,本来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提醒她们,如果不提醒,她们可就真的要死了。
他这下越看越觉得浑身发冷,突然大喊了一声“等等一下”
“什么”师清漪停下脚步,饶有趣味地看过去。
一水磕磕绊绊地说“这些虽然只是我的祖先们,但你们你们要不要也跟着我跪下来,祭拜一下”
两人没吭声,只是打量着他。
一水有些着急起来,生怕她们不跪,赶紧说“他们毕竟是长辈,我们应该要做个有礼貌的后辈,跪拜他们是是应该的,你们说是不是”
师清漪还是不说话。
一水牙关紧咬,嘴硬道“反正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们要礼貌了,至于你们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得有道理。”师清漪这才讳莫如深的“礼貌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们敬重你的祖先们,当然要跪。”
她和洛神一起跪了下来。
一水看上去像是莫名松了口气,说“那你们跟着我,我跪多久,你们就跪多久,千万不要擅自站起来。”
“为什么”师清漪明知故问。
一水脸涨得通红“因因为这是礼貌”
师清漪点了点头“行。”
一水跪着往前爬,两人跟在他的身后,九尾还是沿着天花板蹿过去,隐藏身形,一路紧随。
师清漪紧挨着洛神,牵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还算他有良心。”
洛神轻轻一笑。
她们双膝着地,爬得很慢,师清漪左手撑在地面上,右手在爬动的过程中攥着洛神的手,在她手心里继续书写“这些真是他祖先么”
洛神在师清漪手心回写“你问他姓什么。”
于是,师清漪向前面说了一声“郑一水。”
工场的负责人姓郑,她故意喊了一声“郑一水”以作试探,姑且不论这个姓是不是对的,如果不对,以一水的性格,会立刻纠正她。这比直接问他姓什么要更加有效,如果直接问,一水甚至都不一定会回答她。
果然一水就有些气鼓鼓地回道“你别乱喊,我才不姓郑,我姓夏”
师清漪唇角勾了勾,说“原来你叫夏一水我听说你那个工场的老板姓郑,你还是他亲戚,就以为你也姓郑呢。”
一水哼了一声,继续爬。
师清漪看向洛神,洛神在她手心写“棺中之人皆姓夏。”
写完,她指向其中一个棺材,棺身不起眼的位置上刻着铭文,铭文里面记录着棺中之人的生卒年月和名字。
这时候,一水已经爬到角落里的一具棺材面前,磕了几个响头,他磕头的时候就忍不住轻声哭了,用袖子擦干眼泪,对着那具棺材喃喃自语了几句,这才不舍地离开。
师清漪并没有过去,但她明白,那应该是一水爷爷的棺木。
之后她们从一间房爬到另外一间房,经过了一具又一具的棺材,这些棺主全都姓夏,年代各有不同,时间跨越了几百年,甚至都能追溯到明朝。
而且越往里爬,地形似乎有所升高,坡度在逐渐抬升,等她们爬到了第三间房,已经可以明显感到第三间房远远高于另外两间房,梯度分化明显。
尤其是第三间房的最里端中央,摆放着一具棺材,这具棺材与其它棺材相比,体型更大,高度更是高出许多,而且还处在坡度最陡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很快要滑落下来,但实际上棺身却是岿然不动。
一水看上去对这具棺材格外敬重,他特地爬到了棺材面前,又一连磕了好几个头。
师清漪和洛神过去看了看,找到了这具棺材的铭文。
这具棺材的棺主叫做夏沉,卒于永乐十九年,是这些棺主里年代最久远的一位,从棺材的规模来看,他的地位应该也是最高。
夏沉的棺材上饰有棺纹,上面刻着墨斗,墨线,砖石等图案,这些是工匠的象征,另外还有不少抽象化的机关图。
更奇怪的一点是,夏沉的棺材下端,开了许多作用不明的圆形小孔。
师清漪指着这些圆形小孔,问一水“你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的么”
一水摇头“不知道,我以前问过我爷爷,我爷爷也不清楚。”
“这是你家能追溯到的最早的一位祖先么”
“是。我爷爷叮嘱过我,我家的一切都是源于这位祖先,要我好好跪拜。”
“他是不是一位工匠”
“他可是超级厉害的工匠”一水得意起来“我爷爷说这位祖先在永乐年间,可是帮着夏主和女神修建不得了的大工程,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是至高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