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扬微微一笑,温声道“末将无意为难郡王,只是想借您手中的帅印一用”
他是副帅,哪怕手下的将士都听命于他,没个主帅的身份,发号施令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北辰桓脸色一变。
他自是明白,交出帅印,自己就彻底成了摆设。
可看看这军营中面不改色的侍卫,再看看那两个八风不动,哪怕听到这等诛心夺权之言,仍旧状若等闲的军医,北辰桓胆怯了。
他咬了咬牙,不甘不愿道“好,给你”
着,从袖袋中丢出一个荷包,里面正是帅印。
战云扬接过,确认无误后,才躬身一礼“郡王伤势沉重,不便理事,属下奉命分忧,定当竭尽全力,不让郡王费心。”
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是威逼利诱夺取了北辰桓的帅印,而是接受了北辰桓的托付,奉命分忧。
北辰桓冷哼了一声,默认了他的颠倒黑白,道“你既然得了帅印,便不能再软禁本王,本王要出去走走”
战云扬此时非常好话“只要郡王不离开军营,谁敢拦着郡王走动”
他也怕把北辰桓气死了,朝廷那里再派一个更废物的主帅来。
北辰桓丢了帅印,便不愿再看战云扬的脸色,战云扬识趣地告退,临走时还嘱咐军医好生给郡王疗伤。
刚一走出帐篷,就碰到了祁连。
他一本正经地问“慕容兄妹都安排好了”
祁连点零头“属下把北夷皇子和公主安排到了南面的营帐中,有二百名亲卫轮流看守,保证安全”
战云扬略一沉思,道“把他们兄妹分隔开来,让他们离的远些。这样吧,北夷皇子仍旧留在你的那个帐篷中,慕容朝歌在我的帅帐附近安排一个营帐,让人心把守”
祁连眼中流露出一抹异色,警惕道“侯爷,那位公主就算成了俘虏,也还是北夷公主”
战云扬一呆,半晌才想明白了祁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冷冷瞪了祁连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战云扬就是那么下流无耻的人”
祁连连忙摇头,一副真诚无比的样子“当然不是,侯爷您可是京城最清白的名门贵胄了,属下糊涂”
战云扬冷冷哼了一声,解释道“慕容铭黎和慕容朝歌兄妹情深,我把他们带回来,可不是为了跟他们把酒言欢的。先冷一冷,压一压他们,我们才好谈条件”
这就是攻心之术了。
先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使其不安,然后再许以好处,动其心神,以最的付出,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祁连连连点头,赞叹道“侯爷妙计无双属下佩服。不过,您为何要把北夷公主的寝帐,安排您身边”
他还是怀疑自家侯爷用心不纯。
战云扬隐隐有些头疼,有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属下,做主上的真觉得心累。
他按了按眉心“祁连,你莫非忘了慕容朝歌身边那只白狼了”
他可是从来都没看那只狼的用处。
祁连恍然大悟,原来侯爷是担心那只白狼把慕容朝歌救走啊
不过,真是如此吗
却慕容朝歌那边,刚刚安顿下来,就见经常跟在战云扬身后的那个祁连,带着一队卫兵走进了帐篷。
慕容铭黎虽然身在敌营,仍旧尽可能保持平静,主动迎了出去“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祁连想着侯爷要“震慑”慕容兄妹,板着一张脸,特意交代了身后的亲卫们,都是身带武器,一身煞气,气势赌慑人。
他冷着脸道“奉我家侯爷之命,请公主移帐”
什么
慕容铭黎的脸色沉了下去“战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朝歌是我北夷公主,哪怕落魄了,也容不得人折辱”
慕容朝歌跟在慕容铭黎身后,愤怒之余,还有些心慌。
之前两次相逼,她不知道战云扬会怎么“招待”她。虽然信得过战云扬的人品,可如今她和哥哥就是两个体面的阶下之囚,想起军中那些折辱俘虏的做法,她就不寒而栗。
祁连仍旧板着脸“大皇子想多了,我家侯爷,公主毕竟是女子,是娇客,怎能跟一帮大男人同住侯爷也是为了公主好,特意让人收拾了更合适的地方,请公主移驾”
慕容铭黎的眉头打了个结,忍了又忍,尽可能平静道“本殿陪朝歌过去”
祁连不容商量道“侯爷早有命令,大皇子不能离开这座帐篷一步,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慕容朝歌见此,握住了慕容铭黎的手,上前一步“我去就是,替本公主谢谢你家侯爷的好意”
她看向忍着怒气的慕容铭黎,勉强笑道“哥哥,战将军乃是将中君子,应该不会欺负我一个女儿家”
慕容铭黎一叹,心中痛楚难言。
都是他无能,才让朝歌陪着自己,落入了这等境地。
如今,也只能相信战云扬的人品了。
他反握住慕容朝歌的手,送她走出帐篷,在军帐门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