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伤了师叔!”
方丈本因有些急切的喊道,却是不敢再往前半步。
保定帝本尘亦是退后两步,生怕惹恼了段延庆。
此时,唯独段誉还站在枯荣大师的身旁。
段誉撑着身子,朝着段延庆说道:“你当真是世上最大的恶人,枯荣大师这般慈悲心肠的高僧,本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你还要对这样一个垂死的人痛下杀手吗?”
段延庆瞥了段誉一眼,道:“黄口孺子,你说老夫是恶人,老夫便是恶人了吗?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滚到一边去。”
段誉还要再争辩。
这时,枯荣大师开口道:“誉儿,退下。”
段誉闻言,张了张嘴,却又不好违逆枯荣大师的意思,只得往后站了站。
段延庆的铁棍指在枯荣大师的面门之上,只有分毫之差,只要段延庆稍微将铁棍往前递那么一丁点。
枯荣大师必死无疑。
段延庆看向枯荣大师,道:“枯荣老贼,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说了。”
枯荣大师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铁棍一般,只见他双手合十,一脸的肃穆端庄,只听得他缓缓说道。
“我少年时,便入了天龙寺为僧,我这一生,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天龙寺,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错事。”
“但唯独有一件事,我现在想来,着实是我做错了。”
“当年,上德帝被杀,延庆太子你被迫逃亡,天龙寺未曾及时给予延庆太子你半点帮助。”
“甚至连庇护都没有庇护了一下,导致延庆太子你险些丧命。”
“这实乃大错矣。”
“天龙寺本就是大理国的根基,我等出家为僧,习武练功,只为保境安民,护持大理正朔。”
“但我却对延庆太子你的遭遇坐视不理,着实心中无善。”
“我这一生参佛,却是只参了个假佛,更让段氏皇族陷入了同室操戈的境地。”
“实乃是大错特错。”
“延庆太子,你要取我的性命,我没有半分怨言。”
“当年之事,是我做的决定,和天龙寺众人无关。”
“若是我的死,能化解了你心中的仇怨,那你尽管动手便是。”
“我只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消除你心中仇怨,不再做出同室操戈之举。”
话音落下,枯荣大师闭上了双眼,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呵呵,枯荣老贼,你还真是会演戏,你以为老夫会信你的鬼话吗?”
“你真当老夫是三岁孩童?”
段延庆冷笑着,他看着枯荣大师,握着铁棍的手,却是有些颤抖。
“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对你感恩戴德,视我段延庆为大恶人吗?”
“你要我杀你,我偏不杀你!”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变成残废的滋味!”
下一刻,只见段延庆的铁棍忽然掠起,如同幻影一般在枯荣大师的身上的大穴之上连点数下。
只见枯荣大师的双腿之上泛起血花,却是段延庆将枯荣大师的膝盖骨给直接打碎了!
枯荣大师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痛楚一般。
“师叔!”
本因、本参、本观、本相,看到这一幕,皆是惊呼。
“延庆太子,你太阴毒了!”
保定帝本尘亦是厉声道。
就在这时,呆在一旁的段誉,突然抬手,一道磅礴气劲从他的手中冲贯而出,朝着段延庆的身上急射而去。
段延庆似乎早有防备,直接双拐拄地,奋力一跃,整个人早已经往后退去。
段誉一击不中,迅速跑到枯荣大师身边,急促道:“大师!”
段延庆落在了叶千秋身旁,看着枯荣大师和段誉,道:“枯荣老贼,便宜你了,当年我受的可是百刀加身之苦,比你痛一百倍,一千倍。”
“今日,我只断你腿骨经脉。”
“你想做圣僧,门儿都没有。”
此时,段延庆转身,朝着叶千秋微微低头,道:“让恩公见笑了。”
叶千秋一脸平静,道:“你想夺回帝位?”
段延庆微微颔首,道:“恩公觉得如何?”
叶千秋微微摇头,道:“本来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横加干涉,但你能活下来,着实不易,能有今日的成就,更是不易。”
“不过,你便是夺回了帝位,坐上了那个位置,又能如何?”
“还是你觉得你能坐稳这个帝位,你应该不想让大理国陷入无休止的内乱之中吧。”
“当年,你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如今,你已经有了选择,为何还要将自己陷入苦境之中。”
“什么名利尊荣,什么帝王基业,其实不过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