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叶千秋在长春谷已经呆了一年多。
经过这一年多的恢复,他的基本行动已经不受限制,不用拐杖,自己也能够走动。
只不过,他体内的一些经脉还在重塑恢复当中。
叶千秋估计,最起码还要一年,才能恢复的差不多。
在长春谷的这一年多,让叶千秋有种悠然自得的感觉。
谷里的人很好,起初可能大家不太熟悉,还有些陌生。
但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叶千秋已经和这里的人相处的其乐融融。
纳西族的土话,他也学了一些,已经能和谷中的人进行简单的交流。
这一日清晨,叶千秋照旧走出木屋,在离高山飞涧的山泉处不远的地方打起了太极拳。
叶千秋打太极拳,完全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恢复的更快一些。
起初,谷中的人们还有些好奇,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动一静,一阴一阳,刚柔并济。”
“叶兄弟的拳法,越看越有味道。”
“叶兄弟年纪轻轻,拳法却有大家味道,看来也是家学渊源,有名家指点。”
叶千秋的太极拳打了一半,便听到了有人在一旁说话。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头发黑白参半的中年人。
“钟隐先生,早啊。”
叶千秋朝着中年人打个招呼。
中年人也不是本地人,据说是二十年前无意间闯入了长春谷,这一进谷,便再也没出去。
谷中的人都称呼他为钟隐先生。
钟隐也在一旁打起了拳,不过,他打的不是太极拳,而是一种叶千秋叫不上名字来的拳法。
二人一边打拳,一边闲聊。
“叶兄弟也是汉人吧……”
“是啊,我祖籍苏州。”
“原来叶兄弟是苏州人氏,那咱们还算半个老乡,我是徐州彭城人。”
“原来老哥是彭城人。”
“是啊……”
“我听阿玉说,老哥到这谷中定居有二十年了?”
“差不多吧,山中不知岁月,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啊……”
一套拳打完,闲聊的也差不多了。
叶千秋便回木屋去休息。
钟隐先生看着叶千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谷中的日子安静又祥和,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岁月的流逝。
叶千秋隐隐约约有个错觉,好似谷中的人似乎不太容易老去。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转眼间,便又是一年过去。
叶千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年来,他和钟隐先生也算相熟。
二人经常坐在大石上畅谈,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钟隐先生的文化素养很高,随便画一幅画,都令人赞叹不已。
看到美景,有时还会吟唱诗词,当真是气度不凡。
叶千秋从钟隐先生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而钟隐也似乎对叶千秋很感兴趣。
这一日,在谷口巡逻的阿良又带回几个人。
谷中的人热情的招待了这几个来自谷外的客人。
宴席时,叶千秋知道这几个谷外的客人是来自摆夷族的采燕客。
所谓采燕客,就是在高山峭壁上采集金丝燕燕窝的人。
那几个采燕客在谷中呆了一日,描述着谷外的世界。
谷中的人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他们从出生到死亡,都基本上在谷中。
有年轻人向往着谷外的世界。
想要和采燕客出去看看。
被谷中四位极有威望的老人制止。
一天后,那几个采燕客离谷而去。
有几个年轻人站在大树的树杈上,翘首以盼,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谷中的日子,又变得安静祥和。
直到这一日。
谷中突然热闹起来。
叶千秋走出去一看。
只见钟隐先生坐在一颗大石头上。
谷中的四个老者围坐在钟隐先生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只见钟隐先生盘坐在那大石上,朗声道:“乾翁、坤翁、离翁、坎翁。”
“今日,便是我破阵之日!”
四个老者朱颜白发,一身白衣,镇守在四个方位。
只见其中一人朗声道:“钟隐先生,你到我长春谷中二十载,难道还没有放下谷外的种种虚妄吗?”
钟隐先生朗声道:“切肤之痛,岂敢相忘?”
“万念俱空的是死人,我已经死过一次,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那我自当留存有用之身,洗刷旧日恩怨!”
此时,又一老者说道:“钟隐先生,你如今六十有二,如若出谷,寿数还能有几何?”
“你当真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