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清湛的黑眸涌现出一丝温柔。
快得难以捕捉,想要再度探究却发现那双眼里除了冷硬,就只剩凛冽。
烧完一捆柴,沈婠没有再添第二捆。
一来,她不知道从外面看会不会发现洞里有光,保险起见,汲取到足够的温暖后,她便果断熄灭了火堆,让一切重归黑暗。
二来,留一捆柴总是有备无患,如果明天下雨,捡不到干柴呢?那她是不是就要挨冻?
沈婠想活下去,就必须考虑到每一种突发状况,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当最后一丝火星也暗下去,漆黑覆盖了所有感官,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灯,甚至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沈婠躺进帐篷里,附赠的保温毯一点也不保温,她只能蜷成一团,借以减少热量流失。
前半夜她强迫自己睡着了,后半夜温度骤降,沈婠被冷醒之后就再难以入眠。
索性爬出帐篷,做俯卧撑。
做完俯卧撑,又开始练拳,身体在动作,手脚协调,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权捍霆曾经教导她的场景——
男人挥汗如雨,肌肉贲张,温热的胸膛贴上她后背,然后,带着她的手就是一记干脆漂亮的出拳。
“稳、快、准、狠,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太会用。”
“再教一遍。”
“好。”
……
同一片山林之中。
“爷,暂时没有发现。”
权捍霆立于月色之下,眉目冷峻:“继续找。”
楚遇江骤然一凛,沉声应是。
整整二十四小时不曾合眼,马不停蹄赶往此处,展开地毯式搜寻,披着月色,拿着手电,可惜并未发现沈婠的踪迹。。
楚遇江打起精神,准备换一个方向再搜,就在这时,凌云穿过丛林疾步而来。
“爷,刚才发现有另一拨人进山,正朝我们这边来!”
权捍霆:“几个?”
“三个男的,大约五分钟后到。”
“先截下来再说。”
……
沈婠不知自己运动了多久,反正天边破晓,朝阳初升的时候,她已经满身大汗、筋疲力尽。
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充饥,又从薄膜口袋里挖出一些红糖兑水。
为了照顾肠胃,她还特意把水放到阳光下晒得不那么凉之后才喝进肚子里。
她不知道要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干粮能省则省,脆皮肠更是动都不敢动,照目前这样的消耗速度,她粗略估计还能坚持七到十天。
沈婠给自己定了一个周的期限,如果七天后权捍霆还没找来,那么她就要计划出山采购食物了,总不能真的饿死在这洞里面。
等日头渐高,她爬出洞口。
先到溪边清理自己,再去昨天发现的小山坳上摘了些野果。
因为摘得不多,所以回去的时候不必像昨天那样用藤条拉,直接兜在衣服里就可以。
沈婠趴跪在通道内直不起腰,等脑袋终于可以探出去的时候,她长舒口气,正准备整个身体都出来,下一秒却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因为——
一道阴影当头罩下,一双擦拭铮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她猛然抬眼,却不等看清对方的模样,后颈便遭到重击。
沈婠眼前一黑,跪地的姿势猛然下趴,最终挣扎着昏死过去。
皮鞋的主人低声一笑,低沉磁性的嗓音透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矜贵与悠然,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揶揄跟戏谑。
他说,“又见面了,沈、婠!”
最后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意味不明。
……
沈婠再次醒来,已经不在山洞。
木质横梁,水泥墙面,比帐篷柔软百倍的床——
这是一间农家乐客房!
对面立柜上摆放整齐的一次性牙刷和梳子,以旁边免费提供给游客的进山游览路线指示图足以佐证。
不仅如此,这个农家乐还是她昨天进山时住下的那家,而房间也是她住过的那间。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把她带回这里?
想起昏迷之前,击打在后劲的那股力道,沈婠不由咬牙。
下一秒,猛地从床上起来,光脚踩在地板上,将面前所有的东西拂落,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持续了很久。
伴随着巨大的“哐当”声,电视机也被沈婠砸烂。
“够了。”门推开,男人冷淡的嗓音传来。
沈婠猛然回头,以为能够看清幕后黑手,却不料入目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而这个面具……
似曾相似!
她收手,面容沉静,没有半点想象中歇斯底里的模样。
男人当即就笑了。
一个为了躲开抓捕,能住山洞、喝岩石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