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泠下意识点头,一个“好”就在嘴边,快要说出来的时候,她猛然惊醒。
这样的对话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太过熟稔,并非是她为对方定义的“萍水相逢”。
过界了!
就在她怔忡的当下,一杯红酒递到眼前,也打断了她的反思和醒神。
蒋硕凯:“这里风大,喝点酒驱驱寒气。”
贺泠笑着接过,红唇微抿:“1999年的chteaulepinpomerol?”
“嗯。”他笑着点头。
两人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进屋,其间贺泠喝了不少酒,话也随之变多。
交谈越深,了解更甚,她对于这个男人的态度就越复杂,最后连她自己都梳理不清了。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为什么会追求自己?
他们……以前见过吗?
贺泠从来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但她又确实在蒋硕凯眼里看到了真诚。
之后,男人又带她去了一个面积不小的视听室。
占了大半面墙体的宽屏液晶电视,质感一流的音响设备,还有占据整整一面墙壁的cd架,上面放着满满的碟片,涉及商业、科技、艺术、民俗等众多领域。
房间正中放着一组低矮的组合沙发,堆放着十几个软软的素色抱枕,令人咋舌的宽度足足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舒舒服服地平躺着。
蒋硕凯拿起搁在茶几上的遥控,按下打开窗帘的键,踱步到没女人身边,像是对她的惊叹颇为得意。
这个间视听室也是他最为满意的地方,平常他就一个人支着下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直到今天、此刻,望向身旁的贺泠,他才恍然惊觉少的不过是一个能同赏夜景的伴侣而已。
贺泠倒在沙发上,如想象的那般柔软,斜着眼看他,双颊酡红,美不胜收。
男人心念一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怎么了?”
她躲开他的手,蜷缩抱腿,又将头埋到膝盖上,像个淘气的孩子。
蒋硕凯右手落空,留在她耳畔,进不得,退不舍。
忽然,目光一滞,他看见女人蜷作拱弧状的后背轻轻颤抖,什么东西一滴接着一滴,吧嗒砸落在皮质的沙发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蒋硕凯眼里染上从未有过的柔软和心疼。
低声一叹,扳过女人的头,四目相对,他是痴痴凝望。
而贺泠则狠狠一愣。
她这是怎么了?
莫名奇妙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心态,在他面前流泪更是莫名奇妙的做法!
不……不对……
不该是这样!
可男人下一个动作,却让她刚竖立起来心墙轰然倒塌——
蒋硕凯双手捧住她的脸,那般慎重,仿佛捧着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指腹一掠,卷走她眼角泪水,“你刚才还说会开心的,可现在呢?”
她抿唇,一时之间竟忘了挣脱。
“明明世上有那么多人盼着你好,可你却偏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哭……”
贺泠定定看着他,心软成灾。
收敛一瞬的泪水再次溢出眼角,落在暗色的沙发中,瞬间没了踪影。
只有那一声声啜泣像闷锤砸在了男人的心上。
蒋硕凯专注地凝视着她,女人身后半开窗,背景是一大片绚烂的夜色,眼角是破碎的柔光——脆弱到让人怜惜,怜惜到让人心痛。
他唾弃自己,居然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攻陷她——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不是没有过挣扎,但最后仍然抵制不了那般美好而绚丽的诱惑。
蒋硕凯知道,他完了。
搁在女人耳畔的手顺势抚上她粉嫩的脸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颈,在贺泠震惊的目光之下缓慢却坚定地吻上她的唇。
而女人眼里的震颤在这般温柔细腻的亲狎中慢慢变成了迷茫,笼上一层水汽的双瞳竟缓缓闭上。
贺泠想,就这样借这个男人靠一靠吧,她真的太累,累到渴望一个宽厚的肩膀就像行走沙漠濒临死亡的人渴望一杯解渴的水——挣扎着屈服,不得不沉沦的命运。
蒋硕凯温柔至极的吻在得到她默许后变得骤然猛烈,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女人半闭眼睑,睫毛无法自控地颤抖,心跳的声音险些让她以为出现了错觉。
原来,她还有心动的能力,除了对着徐劲生之外,还能对着别的男人……
她环住男人的脖颈,试图回吻,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生涩。
男人那双黑如点墨的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光亮。
蒋硕凯很清楚,他是真的动心了,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便一头栽了进去,无法自拔,泥足深陷。
重遇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而像他这样的男人一旦决定了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