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发动引擎,驱车驶离后,还有一个人从沈家离开,悄悄跟在后面……
老宅建造之初便选择了地势极高的半山地区,林木葱郁,空气清新。
在下来的途中,会经过大段盘山公路。
沈婠很快就发现车子动力不足,若非下行,借着惯性,恐怕早就熄火了。
再看油表,指向e。
没油了。
可她明明记得前天才加过,期间并未长途行驶,怎么会说没就没?
限量款玛莎拉蒂,相信也不会存在漏油的情况。
所以,油呢?
盘山公路这一段不好打车,沈婠打算开到山下十字路口再停。
可惜,她错估了剩余油量能够坚持的时间,在距山下还有五公里的位置就已经彻底熄火。
“毛病!”她低咒一声。
夜色凄清,树影婆娑,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沈婠拿出手机,正准备拨号,后面一辆灰色柯尼塞格猛然加速,堪堪擦过她的小玛莎,急转打横,最后拦腰停在前面,彻底挡了她的路。
沈婠皱眉。
隔着挡风玻璃看见跑车的剪刀门打开,率先伸出一条长腿,紧接着,里面的人躬身而出。
“沈让?!”
叩叩叩——
他走过来,抬手敲她的车窗。
沈婠不搭理。
他就继续敲,仿佛极有耐心。
不愧跟沈谦是堂兄弟,臭德行也如出一辙。
“沈婠,至于吗?好歹咱们你也叫我一声哥。”
车窗紧闭,沈婠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但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
她看了眼前方不远处车门没关的超跑,忽然勾唇。
就在沈让以为她油盐不进,还要费一番工夫的时候,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女人略带冷意的侧脸,路灯打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有种透明单薄的质感。
别说,还挺好看的……
啊呸!
他在想什么东西?!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会跟“好看”两个字沾边?
对!一定是面目可憎,眼歪嘴斜!
“有什么事?”不仅表情淡漠,声音更冷。
男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笑意却分毫不减,纨绔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气质,沈婠在贺淮身上见过。
但沈让眼里多了一分阴鸷和沉郁,平添凶煞。
反正,没有贺淮可爱讨喜。
“哟,你这车坏了吧?”他乜斜着眼,幸灾乐祸。
沈婠皱眉,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侧头,目光直愣愣撞进对方眼底:“你干的?”
沈让目光一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放光了我的油箱。”她用了陈述句,显然已经为自己的猜测找到了充足的支撑。
沈让没想到他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立马被人给看穿。
没错,油是他放的。
“嗤——你自己的车出了问题,却怪我放光你的油?我说沈婠,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反正沈让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哦?”尾音上扬,伴随着小山眉轻轻挑动,女人的表情依然平静,“你说,我不讲道理?”
“是啊,”沈让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微微俯身,凑到车窗边,“都说街头混大的野孩子涵养都不怎么好。我甚至怀疑,你连‘道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沈婠推开车门,沈让后退半步,留出一截位置。
她站定,抬眼。
男人不闪不躲,一双桃花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
这是恶作剧等待对方出丑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兴奋。
“我在街头混大,也总比你在发臭的蜜罐里泡大要好。毕竟,我还有得改,而你不仅身烂心废,连脑子也跟着进水,彻底没救了。”
“你他妈说谁呢?!”
“我他妈说你啊。”盈盈带笑。
相比男人的激动愤怒,沈婠的情绪始终没什么起伏。
沈让双眸微眯,闪过一抹杀气。
沈婠看着他,“最后问一遍,油箱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我又如何?你还能打我不成?”
两手一摊,死猪不怕开水烫。
俨然地痞流氓的做派,看着都恶心。
忽然,沈婠笑了。
沈让:“?”
她越过他,绕到后备箱,打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从沈让的角度,他的视线被支起的后车盖阻挡,所以看不见沈婠到底在做什么。
大约过了十秒,砰——
后备箱关上,而女人手里则多了一根……棒球棍?!
然后抬步逼近。
沈让咽了咽口水,彻底傻眼。
“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