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而后一步跨下莲台。
然后他仍然保持着直线方向,谨慎地往前走。
走出了有十几丈远,他的身形便开始模糊不清了。杨夕与身旁的游陆对视一眼,惊异于此处的能见距离居然这么近。
可是冼江还在往前走。
杨夕不信他没发现,再这样走下去就要与低阶弟子们失去联系了。然而他并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那片血红之中。
直到他消失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我靠!冼掌门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吧?”
紧接着这名弟子就如丧考妣地失去了他宝贵的舌头。
众弟子们面面相觑,杨夕有点想追着冼掌门的方向去看看。
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却被叶清和一把拉住了手。
杨夕低头看了一眼叶清和,叶清和眯着眼对她摇了摇头,在她手上写下一个字:“等。”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大约过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与冼江离去相反的方向便传来一定一顿的脚步声。
离得近的几名弟子剑修迅速起身,对着血红之中即将走出来的东西或者人,劈过去了。
而他们劈出去的招式,全都被一把深紫色的长剑架住了。
远超一般长度的紫剑,极其轻松随意地就把几人的招式卸掉,拨向了两边。
正在众人惊骇于,这个从暗处走来的敌人竟然如此强大时。
沉凝的脚步声中,冼江握着那把紫色的长剑,从一片血红中走了出来。
叶清和长长叹了口气。
冼江看清眼前的众人,面沉如水,却似乎并不十分意外。
他伸头看了看前方,又脸色沉凝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路。
杨夕明白了。
冼江刚刚一直走的恐怕都是直线,然而他却回到了原地。
鬼打墙?
忽然手被景中秀捉住,景中秀在她手中画了一个圈。
杨夕明白他的意思,在沙漠、雪地等广阔的地域之中,人的眼前没有参照物的时候,经常会不自觉的走出一个圆型,却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
山河博览的课上,有师父讲过。
但是杨夕看了景中秀一眼,微微摇头。
他们都能想到,没有理由冼江就想不到。
冼江当然想到了,而且他想得还要更复杂一些。
他召集了十几名诛仙剑派的弟子,并且给他们每个人的手腕系上了一根灵丝。
杨夕看见那灵丝的瞬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似乎很有用。
可是一时却没有捉住。
那些被系上了灵丝的诛仙弟子,被简短地吩咐过后,迅速的向四面八方跑开去。
灵丝的另一端,全都攥在冼江的手中。
冼江握着灵丝的一端,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剑柄。没人知道他其实在紧张。
从进入到这一片空间中,冼江就感觉到此处的空间有问题。
自从这看似没有边界的红色布满了视野之后,毫无来由的憋闷和烦躁,就开始弹动着他的神经。
而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神识无法扫描这处空间。并非是神识探不出去,而是扫描回来的触感,冼江理解不了。
那是有悖于这世上的常理的现象。
冼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金丹弟子发现了这异状。即便原本没有神识扫描的习惯,刚才看见自己绕了一圈走回来,他们中的很多人也一定会想起查探。
而这些先一步了解到现状的人,此时一定被吓坏了……
冼江举目望着头顶鲜艳的殷红,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料一般。
这片没有灵草、没有矿石、没有怪兽的地方。既看不见考验的关卡,也没有像是出口的所在。
只有一片漫漫红砂,和血色的怪石。
它截然不同于以往的秘境。
它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个秘境。
少年得意的冼掌门,人生顺遂,心大如斗。这世上鲜少有什么东西令他切实地感到紧张。唯一的一次经验,是他第一次见到虚境的时候。
那样一片浩瀚茫茫的黑暗,举目没有任何焦点。
雷光照不亮眼前的一寸。
不论多强的力量打出去都如泥牛入海。
而任何活的东西离开了护体法宝就会自爆!他反复检验过那些被爆掉的东西,没有被任何东西入侵、附着或是攻击,它们好像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从内部爆开了。
冼江理解不了眼前的一切。
他觉得那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那次从虚境回来,诛仙剑派的冼掌门被吓吐了。
他恐惧于自己的无知与渺小。
而此时此刻,望着眼前一片茫茫无际的血红。
冼江的心脏,感觉到与那时相似的颤栗。
像绝境中人握紧了浮木一样紧握自己的剑柄,冼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