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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无间看着人群,笑了一笑:“虽然是一群恶徒,虽然杀人如麻,虽然背信弃义,虽然凶恶南驯。但如此德行能活到今天的,他们从来就没指望过旁人。”薛无间点了点杨夕的鼻头,“出路只剩一条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犯蠢,至少懂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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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想起三年前东区凶徒与点擎苍的决战,改弦更张,几易其心者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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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的确无人怨天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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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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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那些巨帆城逃难而来的民众,反应则剧烈得多。叫苦连天的,哀号痛哭的,甚至咒骂昆仑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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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带人把杨夕挖出来的凡人老汉,叹息着敲了敲烟袋,“你们有点良心吧,死狱这些犯人还能骂一骂。你们要是没有昆仑造的这个监狱,早三年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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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却并不听一个糟老头子的劝解,反把矛头指向了他。“老头儿,你自是不怕的,你个凡人,又不用去跟炼尸门拼命。啊!我知道了,你跟那鸟人关系铁得很,他肯定给你留了保命的后招对不对?你交出来,交出来!不然就是昆仑的面子咱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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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把短匕飞过来,贴着说话人的脸,扎进了他身后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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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脸凶恶,头生脓包的汉子走过来,一巴掌抽得那人吐出三颗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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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匕首,目露凶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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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是欠你爹了,还是欠你妈了?有人愿意管这个闲事,你他妈就躲墙角偷笑得了。再让道爷听见你满嘴喷粪,把昆仑那帮子脑抽气跑了,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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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狠狠啐了一口,转身看见杨夕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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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一顿,脸色立刻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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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低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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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昆仑的脑筋暂时还抽着。这闲事儿还是要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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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灰溜溜的走了,遮头遮脸的样子,生怕杨夕记住他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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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看着沉默赶路的死狱凶徒,以及叫苦连天却拖家带口的巨帆城居民。七天之后,这些人中还有多少能活下来,又有多少,会变成炼尸门的尸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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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手入怀,杨夕捏着怀中仅有的几颗芥子石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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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坚定的心,忽然有了一瞬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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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个,实验过无数次,一百三十个就是上限了。并且还是吃喝拉撒都不考虑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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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是两万三千人,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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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孤鸾飞过来,化成人型落在地上,悄声道:“先把那些凡人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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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想想,”杨夕说,“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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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众人所在的区域,距离海面入口已经不远。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竟然奇迹般的在两天后便赶到了海陆交界处,封灵大阵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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