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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脸上是微微的神往，提起花绍棠，似乎格外话多：“所以我才很佩服花绍棠，须知六道在修行之中，妖修最笨，却肉身强悍。人修最聪慧，却天生命短。灵修万古长存，却是修行进境最慢。花掌门他敢同修三道，又的确成了，这是大毅力，大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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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也盘腿坐下来，这种跳出物种的修炼观点，不知是不是妖修特有的。但她以前从未听过，甚至“山河博览”也是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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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掌门等于是放弃了妖修的强悍肉身，又没有人修的聪慧，灵修万古长存更是挂不上边儿的。三个种族的优点，全都跟他拜拜了，可他却同时得承受妖修悟性不足，人修寿命短，灵修进境慢三个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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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闭了上了眼，“上天规定了六道终生的修行方法，想逆着天道，得到比它规定更多的本事，定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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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随着说出这句话，杨夕心中便有了一点明悟。有些一直想不通的东西，一瞬间也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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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一直比身旁人都活得困难。要挨打，要挨饿，要随着老道士颠沛流离，要在十岁不到便双手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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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从没和人抱怨过这些，但在吃饱了饭，不用挨揍的空隙里，又难免的想，这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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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因为，我总想得到些天道没有分给我的东西。天道不予，我便只有跟天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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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万物，是为父。子与父争，焉能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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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一年来历经风雷双劫却不肯进阶的境界，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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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在一条雪龙的识海里，陷入了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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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修果然聪明，十几岁的小婴儿，竟然就能因这些天地大道顿悟。”雪龙化成的青年叹息一声，“却是不清楚，是人修的娃娃都能如此，还是眼前这一个，特别有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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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杨夕再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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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中精光内敛，蓝眸中离火湍流。正是刚刚进阶，且境界极为稳固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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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气五层，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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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先生指点，敢问先生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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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驴子，一向最识好歹。得人一番指点，称呼就已经变成了先生。略一迟疑，又道：“若如先生所言，妖修悟性最弱，那先生能有这等见解，必然是一方大妖，又是如何落得……龙游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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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然是不大礼貌的。可杨夕觉得跟性情单纯的妖修打交道，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一点。更何况，若不能确定眼前妖修是怎样的心性，她也不好执行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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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龙青年听了这话，又恢复了最初的沉默。许久，才平平开口：“吾名归池，能有这番见解，落得这番境地，皆是缘于一个叫归自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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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杨夕便听到了一个，极老套的甚至与“背叛”都无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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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年前，归池还是一家富户池塘里，一尾普通的雪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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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鱼若想化龙，都得是海浪波涛中成长起来的。区区池塘，实在不足以支撑一尾雪鲤